“首先，我从来没答应要做你的皇后。
刚刚在张贵妃面前，只是为了让她生气而已。
其次-”
“阿姐不必说了。”
西柯脸上的笑容略有一丝僵硬，随即再开口已是无法隐藏的失落。
他抬手微微阻止云书瑶。
其实，他心里都清楚的。
他用一个误会换来的云书瑶的亲近，保护，依赖。
云书瑶在心里从未将他当做心上人，又何来心甘情愿做他皇后一说。
只是见到她在张贵妃面前得意的模样，西柯又忍不住想：万一呢，万一他们分开这几日，云书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可终究还是他的奢望。
“阿姐的心思，我都明白。
阿姐最初愿意来黎国皇宫，担着和亲的名义，定是不愿再去打扰父皇和六公主的余生吧？
既然如此，阿姐不防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朕可以答应你，以一年为期，若一年之后，阿姐仍旧不心悦于朕。
朕定会放你离去，到时不管阿姐想去往何处。
朕安排人护送，衣食住行，全部由朕承担。
这样，阿姐既不必担心叨扰了父皇他们，还能为自己谋一个自由的未来，不好吗？”
云书瑶愣了愣。
心想：我就是现在走，以云梁的财力和能力这些事也能做得到。
青羽卫瞧着可比西柯的暗卫有用多了。
“阿姐......”西柯许是知道自己的条件没那么诱人。
不自觉又扮起了可怜。
“你若不答应，我此生怕是要孤独终老了，唯一的一次心动，若不争取一下，你让我如何死心。
阿姐便是为了让我死心吧，多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云书瑶认真地想了想。
云梁的财力，能力确实很好。
但如果西柯对她执迷不悟，就是不肯放手，她就算离开了这里，确实往后也没什么自由了。
一年而已。
只要待在这里一年，确保自己不动心。
就能获得别人家的东西，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为自家老爹省了一大笔钱和人力呢。
“好，我可以答应你。”云书瑶道：“但你必须立下字据为证。
你要写得清清楚楚，一年到了，只要我不喜欢你，你必须无条件放我离开。
并且好生地伺候我下半生。”
“好！”西柯脸上的笑当即又扬起来。
他捧住云书瑶的脸高兴得想要再尝一尝那日的滋味。
云书瑶立马将他推开了。
“想什么呢？都说是给你个机会试试，你上来就跟我搞这些？”
云书瑶瞪着眼。
愣是将西柯搞不会了。
答应留在他身边，还不能给碰一点点吗？
想到云书瑶的暴脾气，他只能压下心底的渴望，老实地笑着道：“是，是我太高兴了，唐突之处请阿姐见谅。
阿姐，那以后你对我还有什么要求吗？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定好好做。”
“是吗？”云书瑶挑着眉头想了想：“那你以后每日来陪我用膳吧，我不想一个人吃饭，太孤单了。
嗯......我也不习惯一个人处理后宫事务，喜善整理得不如你妥当，朱砂还不好用。”
“那阿姐还是搬去御书房处理？”
西柯听到第一个要求时，愣了一愣。
他还以为云书瑶会说些什么特别的，没想到竟是以前他们最寻常的相处。
愿意跟他待在一起好啊。
省得他再动脑筋，想其他法子了。
“不了，御书房乃朝政重点，我贵为皇后，在那待得多了也该遭人非议。
我喜欢在午睡起来后处理事情，你若是方便就下午过来陪着我。”
“好。”西柯道，转头又想着要将上好的朱砂多送一些过来。
不对。
不能送得太多。
若是太多了，云书瑶用得好，反倒想不起他来了。
“都听阿姐的，阿姐还有其他要求吗？”
“嗯......”云书瑶认真地想了想。
若是西柯跟以前一样，经常来她这凤霄宫，她应该是没什么不适应了。
“没了。”她微微摇摇头。
西柯反倒是像不放心似地道：“阿姐不管想到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定会做好。”
“嗯。”云书瑶点了头，随即又觉着有些尴尬，道：“你别再叫我阿姐了。”
又不是真兄妹。
西柯却又笑了起来。
“阿姐定是不知道吧。
在黎国有个习俗，可以称已定亲但未成婚的心上人为阿姐。
一般情况下，其实是自家妹妹对长嫂，在成婚前的称呼。
但若是新郎本身比未婚妻子年幼，亦可随着自家妹子，唤未来的妻子一声，阿姐。”
云书瑶立马闹了个脸红。
主要是‘阿姐’这两字当初是她自己要求西柯唤的。
就好像她很想嫁给西柯似的。
“阿姐不必在意称呼，我在意的，只是阿姐的心。”
“打住！”云书瑶抬头，义正言辞地道：“我刚想到的新要求，你少跟我甜言蜜语，以后这些话都不许说。”
待在蜜罐子里，她怕自己会腻死。
西柯笑了笑，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外面万星在叫他，他像云书瑶比划一下，往门外走去。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云书瑶还能听到，他在吩咐万星给凤霄宫送上好的朱砂。
不知怎的，这几日不得劲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起来。
喝着喜善端上来的茶竟也不觉得苦了。
“今日做得不错，一会儿有赏。”
喜善：......她今日啥也没做呢。
云书瑶休息了会儿，还是去了寿康宫一趟。
不知是不是跟西柯谈妥的缘故，她看到李氏在准备册封大典的事竟然一点都不觉着反感。
李氏说：“早几日就想差人去请你了，你快来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都喜欢。
有瞧不上的，不喜欢的，赶紧告诉我，我再让人去搜罗合你眼缘的。”
云书瑶坐到她身边，婢女们端着东西一件件上来给她看。
之前从喜善口中听闻的‘史无前例的盛大’好像终于看出了雏形。
“双姨，其实不必这么......额，破费，封后大殿虽重要，但过于......额，夸张，是不是对西柯也不太好？”
云书瑶都找不到词，不知该怎么说才不会伤了李氏的心。
一旁的嬷嬷笑着道：“公主，老奴与您的看法可是一样的。
可是太后娘娘不听啊，您这会儿见到的才是冰山一角呢。
太后娘娘是恨不得将整个黎国翻一遍，送到您眼前给您选。”
云书瑶眼眶微微发热。
要说李氏对她的这份用心，真是赵嘉陵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