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梁笑了起来，靠近明秀一些，有点儿尴尬的样子对明秀道：
“其实是手中银钱不够周转，刚刚我也想与纪老板合作来着，但是他不感兴趣，所以......”
明秀想了想小纪的性子。
他要是想做大，早就再开几间铺子了，可他这些年只守着一间彩衣阁，可见他并没有雄心壮志。
他更多的，兴许只是想生活在纪婧慈身边。
明秀手里倒是不差银子，但这种占便宜的行为......
“安小姐若是有顾虑可直说，说实话，我挺希望有人能帮我一把，但若真让你为难，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云梁非常懂得把握分寸。
明秀想了想，将自己的顾虑说了。
云梁只略微想了会儿道：“那不如安小姐这笔钱当做借给我吧？在我有能力偿还你之前，按照你的投资比例给你拿分红。
等我能够偿还你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合作，如果你决定继续合作，然后我们再讨论分工？”
也就是说前期算云梁给明秀打工。
这样想，明秀似乎好接受些。
云梁邀请她去闻香楼，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将合作的事宜敲定，拟定一份合作协议书，双方签字。
瞧着这份协议书，明秀忽然有个大胆地想法。
她想起君无羡说，查不到云梁的任何背景消息。
“云公子，有件事我很想问问你。”
“嗯？”云梁正在收协议书，闻言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想来是不介意，明秀便道：
“如果让你站到君无羡的对立面，跟他作对，你会觉得很为难吗？”
云梁愣了一下，笑起来说：“安小姐这是何意？我经商，与君丞相毫无瓜葛，怎会与他对立？”
明秀没说话，低下头正想着该怎么解释。
云梁却是在一瞬间想明白了。
“安小姐想利用我，做些什么？”
说利用多难听啊。
明秀笑容有些牵强，道：“只是也想与云公子谈个合作。”
“云公子初来京城，有些事兴许还不清楚。君无羡此人不管是能力还是脑子皆是上等，他想做的事鲜少有失败的，他想要的人......”
剩下明秀不说，云梁也懂。
明秀让君无羡盯上了。
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他明白此事严重性，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说：“安小姐，我站在什么位置并不重要，只要我没做错事，他不能将我怎么样，重要的是，值得你这么做吗？
他是一时兴起还是绝不放手，我们无从知晓。
如果是一时兴起，我们演一段时间的戏，等他兴趣淡了再和离便是。
可若他一辈子不放手呢？安小姐可想清楚，你是要与云某共度余生的。”
明秀眼皮抬了抬。
云梁说的这些问题，她也考虑到了。
她刚刚将想法透露出来多少存了点试探的心思。
毕竟是连君无羡都打探不出东西的人，她不能不多留一个心眼。
她不会去调查，她说出来只想看一看云梁的反应。
如果他没有害她的心思，自然会为她考虑多一些。
“是我莽撞了，多谢云公子提醒，此事我再考虑考虑。”
从闻香楼出来，天已经有点黑了，云梁提出要送明秀，明秀拒绝了。
这次是老韩驾的马车过来，不像上次没有马车送她回去，她没必要麻烦云梁。
回到景秀苑，因为时辰有些晚了，她叫了晚膳，就在房中略微吃了些，梳洗过后，躺在床上想着今日的事。
想着想着，许是因为太累了，很快睡了过去。
有人进来将烛火熄灭，门轻轻被掩上。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糊间，明秀感觉又有人进了她屋里，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只是站在她床前。
“锦香？”
隔着纱帐，明秀轻唤一声。
过一会儿屋里亮起来，锦香拿着灯走进来，先点燃明秀床头的灯，然后拉开纱帐。
“小姐，可是口渴了？”
“嗯，正好见你起来了就唤了你。”明秀道。
锦香扶着她，帮她垫好背后的靠枕，没有否认。
入冬后，她和锦心夜里时常会进来看看小姐是否盖好被子，屋里是不是够暖和，刚刚她正起床呢，许是让小姐听到了动静。
锦香伺候明秀躺好，倒来桌上一直温着的茶。
明秀略微喝了些，润润嗓子，这会儿醒来也睡不着了，叫锦香拿了本书过来，靠在床上看，不知过了多久才又渐渐睡过去。
另一头，君无羡迎着寒风落进君府里。
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纸，修长的手指慢慢撕扯，看到稀碎的纸片迎风飘扬，尽数吹散，他万年不变的脸上浮现丝笑意。
他想要的，终究会得到。
如今最后一丝威胁也没了。
他转身走进君府书房。
裴西还在屋里候着，也不知自家主子大半夜的忽然就跑去哪里了。
“爷。”
“有什么情况？”
裴西艰难地摇摇头。
“派去彭城的第二拨人回来了，确实查不到关于云梁的消息。”
“另外，黎国那边传来消息，西柠又一次在储位之争中占优势，之前咱们提拔起来的四皇子不顶用。
以西柠跟大兴的恩怨，边疆要不了多久或许就该开战了。”
“嗯。”君无羡点点头。
翌日，一封君无羡亲自书写的信送进安国公府。
彼时，明秀正在与安国公夫妇说想跟云梁试试的事儿，安国公夫妇倒不会看不起云梁，一介商人，但有宁修竹这前车之鉴，安国公势必要派人全面调查云梁。
明秀说不住阻止的话，因为她明白父母的担心。
这有可能是她一辈子相依之人，她没办法让父母对一个陌生人完全相信。
君无羡的信没送去主院，被放在景秀苑，明秀休息的软塌上，明秀回屋，看到那熟悉的字迹还愣了一下。
君无羡的手当真伸的长。
她坐在软塌上，不耐烦地扯出里面那张纸，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安明秀，从来就没有和离书，你从始至终只能是我君无羡的妻，切莫再动歪心思。
明秀心头一紧，丢了信，赶紧去翻她的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