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的礼服自然是跟着苏乔的礼服也一起送来了，他此前并没有多少想先试试的心思。
因为知道府上周全办事的效率，那礼服自然是十分妥帖的。
他相信对方的能力，所以没起过这心思。
但是现在被苏乔这么一问来，他突然就有了去试穿一番的冲动。
“嗯。”
周蕴点头，“我们两人的婚服是一块送来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绕过了屏风，周蕴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苏乔光润的脚踩在绒毯上，竟是没有穿鞋。
“怎么不穿鞋？”他停下脚步，手绕到苏乔的背后，将人一下打横抱起来。
周蕴没有朝外间去，而是掀开稠厚布帘先回了里面的卧间。
他将苏乔放床榻上，然后折身去找鞋子。
苏乔盘腿坐在床榻上，看周蕴打开了一张立柜，似在翻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苏乔便看见他关上了柜门回来，两手间捧着一双素净的鞋履和罗袜。
周蕴走到苏乔的身前蹲下，他将鞋履放在一边，抖开了手中的罗袜。
然后抬手执起苏乔白皙小巧的脚，轻轻将罗袜套上，一边动作一边说话。
“虽然屋子里烧了地龙，铺了绒毯，但是在屋子里还是需要穿上鞋袜。”
说完，他已经给苏乔穿好了罗袜，周蕴将她的腿往下拉了拉，试图给她穿鞋履。
苏乔顺着他的力道下来，整只大腿几乎都在他的怀中。
周蕴的拇指食指轻轻按在苏乔的大腿上，手下是纤柔有度的触感，他的手指有些粗粝，不轻易间划过的触感让苏乔心头悸动。
苏乔本是仰着身子撑在床榻上，这下她突然放了手，手伸过去撑着周蕴的肩膀。
身子则是探过去，朝着周蕴凑近。
苏乔身子一动，她的腿便在周蕴的怀中滑动，一直滑到了他的身后去。
苏乔便顺势勾住他的后腰，另一只腿绕上去，同样勾住周蕴另一边的后腰。
温暖的，柔润的触感就贴着周蕴的腰部肌肤。
他的肌肉逐渐的紧绷起来。
周蕴抬眸，长眸一片幽暗的欲色中，带着无法忽略的紧张。
他的视线紧紧地盯着苏乔，口舌之间忽然格外地干燥。
苏乔的气息已经探了过来，香甜的，格外诱人的气息。
“周蕴，你给我穿礼服好不好？”
她的眼神落过来，酡醉一般，周蕴的脑子顿时被搅和成了一团浆糊。
“好。”他像是被女妖迷惑了一般不过脑子的说出答案。
但是哪怕就是过了脑子，周蕴不也会答应苏乔的吗？
苏乔将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那现在你给我穿。”
她唇角带了笑意，提醒他，“可以你穿着你的礼服再为我穿吗？”
周蕴自然无有不应，苏乔见他点头了，便将自己的身子侧开，就势滚到床上。
“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突然地离开，怀中蓦然空了一块，那温润的触感消失不见，倒叫周蕴觉得怅然失落。
他瞥了苏乔一眼，对方已经盘腿坐了起来，见他的视线过来，微微外头，清浅的笑意和他对上。
周蕴越发觉得苏乔像是长在自己会喜欢的点上似的。
她不管什么样子，都忍不住叫他觉得分外怜人。
“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周蕴对她道，然后转身去了外间。
他将礼服捧进来，在苏乔的眼皮底下先穿了自己的那套礼服。
他这一套礼服，红玄相间，宽袍大袖，里里外外一共有三层，层层叠叠的往外，绣工华丽。
朱红色的下裳，摆上锈的是腾云的蟒，四爪翕张，铜铃似的眼睛鼓起，张嘴欲吼，威势十足。
朱红色深衣在里，玄色长袍在外，飘带轻轻垂落，长袍上锈纹着十二章纹，分布在他的身周。
他拿下了那黄金面具，清流俊逸，带着天然的高高在上的冷意，气势卓然迫人。
苏乔是第一次看周蕴穿着月白色衣袍之外颜色的衣服，和那常服给她的感觉不同。
这个样子的周蕴好像更加地引人注意，苏乔的视线几乎都不能从他的身上移开。
他眉眼间的高华，他气势之间的凛然不可侵犯。
他是如此的卓然风姿，像是高山上的一捧雪，惹人去注目。
苏乔愣神之间周蕴已经捧着那套属于她的礼服走了过来。
苏乔回了神来，见他将那一件件的衣裳翻出来。
中衣是庄重的暗绿色，交领，纹饰繁复精美，朱红色的下裙，裙摆拖迤着成双的凤与凰，再往下的裙边上绣着各式各样的百鸟衔环。
苏乔穿了鞋子从床榻上下来，任由周蕴动作慢条斯理的，像是在举行什么庄重的仪式一般给她穿礼服。
外间的朱红色长袍绣饰着十二章纹，形状略有变化，代表着男女之间的不同。
苏乔原本就有一副好颜色，这礼服一套上，越发显得她好似水润的山间桃花，灼然跃于世间。
一颦一笑之间皆是风流韵味，周蕴一时间便看得有些痴了。
苏乔忽然伸手，捡起那朱红色的绣扇，她抬起绣扇，将自己的面目遮挡住。
影影绰绰的，透过绣纹繁复的绣扇望过去，苏乔的面目模糊中带着另一番质的魅。
周蕴看见她似乎是在笑，然后稳稳当当地沿着床沿坐了下去。
“周蕴，你可有合卺酒？”
周蕴神色微微一动，他的屋中自然是有酒的。
算不上是特意准备的合卺酒，但是，这随意而为的合卺酒，确实有一番趣味。
“你等我会儿。”
苏乔透过绣扇看去，周蕴踏着步子到了多宝阁前，他取下一只牙白细颈瓷酒壶。
然后走到一边的桌子旁，捡出两个血红欲滴的琉璃杯子。
清冽的酒液仿佛是带着月色从那瓷瓶壶中倒出。
清朗的酒液撞击的声音，十分悦耳，那血色欲滴的杯子便被注满了。
看过去的时候，光芒在其上流动，十分的赏心悦目。
比之那葡萄美酒夜光杯的两相辉映也不差了。
周蕴小心地端着两只酒杯，然后朝着苏乔的位置走来。
走近了，苏乔便乖觉地伸出手去，周蕴将酒杯放在她的手中。
两人指尖相触，不知为何，在这场景的映衬下，皆是激起一阵火花与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