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沧吃力抬起颤抖的双手。
这双手在唯一能动的时候，完成了抱月成就。
对方的弧度和尺度非常惊人，身段的美妙是他前世二十年学习经历都没有见过的。
“这手暂时不能洗了，我得记住这种感觉。”
“找个机会，把她找出来！”
秦沧两只手凌空捏了捏。
这好像不太好？
虽然自己被侵犯了，听说过排查dna的，没听过排查女人臀部的。
难不成把附近的女人都找出来，然后一个个做物质与物质的接触试验？
“呃……我是不是有点变态了？”
“不对，我不是变态，我是受害者，我有权力保留罪证。”
这种感觉既爽又难受。
爽的是体验，是对温柔的怀念。
难受的是对方消失了！
秦沧吃力挪了挪身子，看着身上布片似得衣服，苍凉一叹：玩完我就跑，太渣了。
“小师兄！”
这时候，高顺拨开荆棘，出现在秦沧不远处。
看着面前的小师兄，高顺愣了一下，他出现了一个荒唐的错觉：小师兄这幅样子和神态，像是被人给……嗯？
随后，他立即甩头，为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而深深惭愧。
“高顺！”
秦沧有些感动。
天知道自己昨晚发疯跑了多少路，他竟能一路冒险追上来相护。
“我昨夜便到这山涧外了，却始终不得入，直到天亮方进。”
高顺走过来搀扶秦沧：“小师兄，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样？”
鬼打墙？难不成真是聂小倩？老子也跟宁采臣一样成了亡灵骑士？
秦沧身体很沉，像是喝醉酒的人。
昨夜先遭气运摧残，而后又是一场汗水飞溅的大战，让他身体脱力的厉害。
好在，开脉的武夫身体素质很强，四流道门的恢复力也相当惊人。
“我现在动不了，先歇一会儿。”
“好，我扶您过去。”
高顺挑了一块光滑些的石头，让秦沧依坐着，又原地架起火来。
他从腰间解下一条狼腿，笑道：“吃些东西，恢复得也快些。”
“有劳你了。”秦沧点头。
“小师兄哪里话！”高顺心头微热。
这个世道等级森严，出身高贵有儒学加身的世家子站在鄙视链的最顶端。
而徒附的地位几乎是最低，平日里都不能跟其他人乱搭话，否则挨顿打也是活该的。
可小师兄偏与其他人不同……
火焰升起，狼腿架上。
“好生惬意！”
旁边的灌木中突然传来一道笑声。
“谁？”
秦沧皱眉，是其他人找来了么？
“小师兄当心！”
高顺喝了一声，立即拔腿冲向秦沧所在。
他在外面守了一夜，清楚的知道其他人还没搜到这片地域。
自己人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此人藏身附近，显然别有意图！
嗖——
恰如高顺所想，灌木中爆射出一支利箭，直奔秦沧面门。
“真是冲我来的！”
秦沧心头一寒。
师父的推断没错，对方怀疑金丹在自己身上。
前番的鞠义围杀只是第一次，而今日则是更进一步的试探和博取！
砰——
高顺快刀一展。
箭矢落在刀面上，擦出一阵火花。
“嗯？没想到区区徒附还有两下子。”
暗中的人颇为意外，又接连扣弦三次，皆被高顺拦下。
他不耐烦了，走了出来。
此人身穿黑衣，手提一口两臂长的短枪。
一步踏出，体内气机鼓荡，黑衣微微隆起，是一个三流或以上的武夫。
“天生一副好底子，你现在跑或许还能捡一条狗命。”他这话显然是对高顺说的。
高顺沉默片刻，问道：“你能放我走？”
黑衣人微微侧身，笑声响亮：“识时务的人，有资格活下去。”
“小师兄，你自己当心。”
高顺没良心的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哈哈哈——”
黑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才正常嘛~
区区一个徒附，又没从主家拿过什么好处，何必为他人和一个明显强于自己的人争斗，而后白白送死？
天下确实有忠勇不畏死之士，但那毕竟是少数。
秦沧也睁大了眼：高顺！大哥！您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数步之后，对方正笑的欢快，高顺突然转身，一刀向他砍去！
“你！”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怒吼一声，连忙挺枪阻拦。
当！
高顺的力道之猛，远出乎黑衣人意料。
兵器交接，短枪未能将刀震开，反而被压了回来，紧贴向他自身。
“什么！”猛睁的双眼足见他心中的骇然。
他连忙双手握枪，横挡在前。
高顺即刻侧身，双手握刀，倾力压上，步伐逼近，迫得对方连连后退。
铿——
贴着短枪的刀一侧，压出一串火星，利落的切出血花来。
“啊！”
黑衣人痛苦大叫。
握枪的右手手指被高顺削走四根！
躺着的秦沧松了一口气，吃惊于高顺的聪明和暴力同时，也产生了新的疑问：这就是越级挑战？
那境界的意义似乎不强啊……得找个时间，具体问问师父。
高顺性格沉稳，一刀得势后，半句骚话都不说，提着刀又劈了上来。
黑衣人大吼，步伐连退拉开距离，单手持枪连连挥刺，以此逼开高顺的攻势。
“还愣着干嘛？动手！”他又喊了一声。
这让高顺和秦沧齐惊。
暗中还有帮手！？
暗中的帮手显然也被高顺惊住了。
他们没想到头领竟然栽在了区区一个徒附手中！
丛林中传来脚步声。
领先脚步声的是箭矢震荡空气的声音。
咻咻咻——
约有十数支箭，射向秦沧。
来人不少！
高顺不发一言，猛然转身，发力狂奔过来。
好在秦沧已有所恢复，他将身一侧，躲过了三支即将射中他的箭矢。
可第二轮的箭又到了。
他已躺在地上，很难再躲。
轰——
一道人影镇在他身前。
噗噗噗——
高顺身如铁塔，后背骤起几道血雾。
他发出一声闷哼，左手探出，将秦沧提开；右手持刀不松，再次转身，挥刀御敌。
秦沧清楚的瞧见，高顺肩背上镶着六根箭矢！
箭头刺破了虬龙般的肌肉，血液泛在发白的单衣上。
不给秦沧过多思考的机会，黑衣人忍着疼痛，单臂挥枪向前指：“杀！连他一块砍死！”
杀手们利索的挥刀，四面齐攻而上。
这些杀手皆是好手，或许都已开脉也说不准。
高顺悍然挥刀接战，连杀五六人，身上也添了多处伤势。
这就是没有境界的弱势了。
没有异于常人的防御、感知，你就终究是普通人，血肉之躯，一刀下去照样是要见血的。
更何况，高顺连战马和甲胄都没有。
能战到如此地步，已足称骇人了。
这些杀手颇有死士的意思，眼见着高顺难缠，依旧冒死往上冲来。
高顺伫在秦沧身前，死战不退。
断臂、肠子、皮肉还有削下来的天灵盖骨，叠在他脚下，红白混成一片。
高顺身浴血，刀挥不止，咆哮似熊虎，怒吼如惊雷。
进攻者胆战心惊，在他身后的秦沧也捏起了拳头。
看着这道背影，他有感动、有惭愧、更有不解。
他心里像是抑着一口气，最后还是吐了出来：“高顺！你走！一块肉饼而已！”
他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他也清楚高顺有能力杀出去，而他一旦走了自己会是何等下场。
他并不伟大，只是觉得拿一条初相识的人命，来换自己的命，超过了他的人格底线。
高顺欠他的吗？
并不。
高顺不过是吃了他一块饼而已，之前便在鞠义刀下救过他一次了。
或许，在这个执拗的人眼中，徒附效忠主人家是天经地义之事？
一具具尸体倒下，这让杀手们还是生出了畏惧，持兵不敢向前。
高顺背对着秦沧，手中血液滴落，喘着气再次出声：
“一饼之恩易偿。”
“知己却难得！”
“顺虽出身卑微，愿效豫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