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别多想。”
唐可急忙合上檀木盒的盖子，抬眼见到楚爷爷脸色有些难看，她眉目间有些慌乱。
“我前几天带着员工去浅海湾那边团建，无意间看到这这张照片了，总觉得有点亲切，所以不管不顾想要带回来，后来才知道她是慕宸的母亲。”
“爷爷也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楚爷爷叹了一口气，亲自打开盒子，看向里面的照片。
他对这张照片没什么印象，想来应该是母子二人到浅海湾以后所拍摄的。
照片中的女人笑靥如花，眉眼间透着温柔和贵气，岁月和挫折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哪怕衣衫不似在老宅的时候那么华丽，也能看出大户人家的气质。
楚爷爷枯干的手轻轻覆上那张照片。
“她是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好母亲，是我们楚家对不起她，辜负了她这么多年来对楚家的付出，也对不起我的老友。”
老人家的话语中满是懊悔，隐约还能听出颤音。
唐可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爷爷，隐约觉得这番话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
楚爷爷的眼底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抹晶莹，同时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当年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对战友家的姑娘一见钟情，展开猛烈的追求，小姑娘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很快就沦陷了，我和战友想着这样也算亲上加亲，也就由着孩子们在一起了。”
“结婚后不久，慕宸的父亲开始经常夜不归宿，每次我想教训他，都被慕宸的母亲给拦住了，她是一个很有远见的夫人，生怕耽误丈夫谈生意，也正是这样的远见，彻彻底底害了她。”
“慕宸出生后不久，我的老战友去世了，慕宸的母亲也失去了唯一的靠山，我的儿子也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我那时候想管，但有心无力，人老了，身体遭不住，只能去国外养伤。”
“那段时间里，慕宸的父亲把小三领回家了，还把慕宸母子赶到浅海湾生活，让小三取代了楚夫人的位置。”
“我回国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们母子接回来，可那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慕宸的母亲已经……我只能先派人把慕宸接回来，将岌岌可危的楚氏集团交到他手里，好在这孩子没让我失望……对我也算孝顺……”
“我从没有正眼看待过现在那位儿媳，极尽所能培养慕宸，我以为我做到这些，就是对得起那丫头，就是问心无愧了。”
“现在想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亡羊补牢，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而已，实际上我亏欠他们母子，也亏待自己的老战友，亏欠的实在是太多了……”
一瞬间，楚爷爷似乎苍老了很多，眼底的晶莹也渐渐变得浑浊。
唐可吸了吸鼻子，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憋回去，看着盒子里面的照片，缓声说道：“爷爷，我相信妈妈不会怪你，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一定能察觉到您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