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眼睁睁看着那道倩影消失，看着大门紧闭，烦躁的一拳打在墙上。
刚刚看到人出来的喜悦全部消失，他还以为，她总会休息一段时间的……
“你就这么让她进去了？分别五十年，就不想与她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在空间里又不会有事”
“你就不怕……再也见不到她？”
君澜殇扫了他一眼，又看向第十一扇门，“我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那会让她为难”
“她不会有事，只要我在，她总会回来”
黎星想到他们之间的契约，叹息一声，“能遇到你，她也算幸运”
“不是”，君澜殇嘴角浅浅勾起，“相遇，是我的幸运”
虚空亿万载，他清醒的时候很少，对任何事都没有任何兴趣，就算与所谓的父亲厮杀，他心境都没有太大起伏。
是什么时候呢，他也不知道，心里蓦然多了想守护的人，让他的生活多了些色彩。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也没有经验。
看到她与别的男人相谈甚欢，他想将那男人打出去，又怕她不开心，只能忍着。
看到她流泪，他的心像被搅成碎片，可他不会安慰，只能默默陪着。
看到她受伤，他恨不得替她承受一切，却知道这是她必经之事，只能静静看着。
……
若问喜欢她什么，他不知道，若问有多喜欢，他愿以命相守。
他唯一的喜欢方式，就是支持她做的一切决定，无论结果好坏，他都会等她。
若结果不如她意，若她想护之人再无生还可能，若这万千世界再无她所留恋，那就……
没必要存在了。
——
第十一扇门内是一片漆黑的空间。
说漆黑不太准确，四周都是黑色，却能看清一切，很奇怪的感觉。
问世镜漂浮在中间，镜面如水波动，荡漾开一圈又一圈波纹。
朵灵上前，抬手点在镜面上。
波纹停止，形成旋涡，周围漆黑的颜色开始褪去，就像被吸进去了一样，也可能是她被吸了进去。
温馨清雅的棋室，蓝白衣裳的女子坐在棋盘对面，手执白子，落盘，发出脆响。
“你来了”，声音娇柔，又带了一丝勾人的意味。
朵灵上前坐到她对面，视线落在她那张脸上，与声音一样，娇而不妖，媚而不俗。
“你是……空间灵？”
女子掩唇轻笑，“你这么说也没错，我是空间灵，同样，我也是你”
“要不要下棋？与我对弈一盘，赢了，我什么都告诉你”
朵灵不为所动，“我不会下棋，无论我赢不赢，你都会告诉我一切，何必多此一举”
女子手顿了一下，“确实”
她将棋子扔掉，挥手间，棋盘变成茶台，她倒了两杯，乳白色的，居然是牛乳茶。
“我想，你更喜欢喝这个，呐，尝尝”
“谢谢”，朵灵抬手接过，轻抿一口，比她平日喝的还要好喝很多。
不过她现在没什么心情喝茶，抿一口后便放了下来，“这是问世镜里面么？”
她有这个判断，完全是因为周围景象变了之后，问世镜不见了。
同时也疑惑，面前女子是空间灵，应该在空间内，现在搞的像问世镜的器灵一样。
她以为她的疑问需要问世镜解答，可现在看来，明显是面前之人来回答。
女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尽显媚态，“问世镜本就是我的”
说道这她停顿了下，“现在也是你的，呐，看那”
朵灵顺着她所指看过去，一个梳妆台？上面的镜子……问世镜！！
看着缩小数倍的问世镜，她一时不知该什么表情，“你用它梳妆？那我拿到它有什么用？”
女子手指点着下巴，“这个嘛，当然有用”
“我在这里沉睡这么久，只在有人达到要求才会苏醒”
“空间摒弃一切，外界的事我是没办法知道的”
“它不一样，它一直在外面，没什么能难住它”
“你的问题不可能只限于我陨落那时，其他的事，还是要它来回答”
朵灵心猛地一跳，“我可以现在问它么？”
女子抬手将镜子召了过来，推到她面前，“问吧，等你的疑问解答，我们再来谈我们的事”
她没有避讳的意识，好整以暇的盯着，有些事，她也想知道。
朵灵点头，不在乎她的视线，伸手将镜子抱到面前。
心不可抑制的开始紧张，嘴唇有些发干，张了张嘴，试探着问道。
“伊郁尘是不是在上界等着我？他……还活着对嘛？”
镜面翻涌，渐渐浮现出四个字，【魂飞魄散】
朵灵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视线渐渐模糊，她呢喃着低语，“不会的，怎么会呢，明明让我相信的，怎么可以骗我，不应该的”
女子眉头微蹙，“伊郁尘？是秩序法则圆满者么？伊郁尘是他在此界的名字，你不该这么问”
朵灵茫然的抬头，像是抓住一棵救命稻草，“那……怎么问？”
“别带姓，他就叫郁尘”
朵灵轻咬下唇，血腥味蔓延，握着镜子的手不住收紧，她突然有些胆怯。
女子倾身揉了揉她的头发，“问吧，别担心，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只要你能挺过去，他们都有机会回来”
朵灵眨眨眼，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真的？”
“嗯，不然你以为我的牺牲是为了什么？”，女子轻笑，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
“沉沦万载，所属天地拱手让人，真当我是胆小为了苟活么？”
“不过是不想昔日旧友白白送死，应了他们的期盼，以待日后带着他们打回去罢了”
“否则啊，我早就抛下一切，毁灭这上下三界，去虚空之中寻找更有意思的事”
“那个叫裕的外来者，沾沾自喜觉得抢了我的一切，还想斩草除根杀了我”
“殊不知，若我真的身死，上三界与下三界没一处能保留，他只会为我陪葬”
朵灵愣愣看着她，心中的疑问被放大，“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他还会得手？他们又为什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