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琛朝着江忆眨眨眼睛，语气轻松。
江忆点点头。
走出小区，路上零零散散有一些卖气球的小贩，但是购买的客人少之又少。
在稍微偏远的位置的小区这已经是为数不多过节的氛围了。
夏琛快步走到卖气球的老奶奶跟前，“奶奶，拿一个气球。”
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整张一百的纸币递给卖气球的老奶奶，“不用找了。”
“不行不行，一定要找的。”
奶奶赶紧低头在胸前旧旧的背包里翻找找零的现金。
“帅哥，给女朋友买气球啊，我这儿的气球才是今年最流行的样式，她那些都过时了，你看看我的。”
站在不远处卖气球的中年阿姨看夏琛出手阔绰赶忙上前搭话。
江忆看了看阿姨拿着的一把气球确实是时下年轻人会喜欢的款式，对比之下老奶奶卖的气球倒是跟她小时候喜欢的那种气球差不了多少，甚至在那些带着霓虹灯的气球里显得有一些廉价。
夏琛闻声只是笑笑没有回话，反倒是转头看了江忆一眼。
江忆只是笑着朝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夏琛也默契的朝她点点头。
阿姨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赶紧趁热打铁的继续推销，“你们拿着我的气球去不远处的广场上跨年才显得更有氛围感，我这今晚都卖了不少了，都是要去广场上跨年的年轻人买的。”
夏琛没有接话，看着奶奶正急切的找着零钱，他语气温柔的开口：“奶奶，我拿你九个气球，你找我十块钱九可以吗？”
奶奶听到夏琛的话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赶紧接话：“好好好，你随便挑。”
夏琛把奶奶车架上所有的小马形状的气球都拿走了，最后接过奶奶递过来的十块钱。
他刚刚转身就听到奶奶开口跟他道谢，“小伙子谢谢你，我老婆子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你要是可怜我白送我钱我恐怕连觉都睡不好，谢谢你给了我老婆子留了尊严。”
夏琛转头笑着对奶奶说：“奶奶，刚刚是我朋友对我眼神示意我才知道自己做得不妥，抱歉啊奶奶。”
江忆看着夏琛逆光的背影。
夏琛的身后正正好好有一盏路灯照在他的身上。
昏黄的路灯配上他温柔的侧脸，柔和的语调。
江忆忽然觉得她总能在各种琐碎的生活碎片里认识到夏琛的不同面貌，这些构建在一起就是一个鲜活的人物。
夏琛跟卖气球的奶奶告别之后转身又跟刚刚推销气球的阿姨说了些什么，由于声音太小江忆听不清楚。
一直到夏琛拿着阿姨摊位上的气球朝江忆走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夏琛刚刚是去买气球了。
一只过分装饰的气球在一堆朴实的卡通气球里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怎么还真的买了那个阿姨的气球？”
他们稍微走远了一些之后江忆小声的发问。
夏琛看着手里的气球忍不住的弯了弯唇角，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语调轻松的跟回答江忆：“因为她说你是我女朋友，所以我高兴就买了她的气球。可见做生意说话也是一门艺术。”
江忆无语的撇撇嘴没有接话，夏琛也见好就收。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夏琛看着红灯开口发问：“现在右转就是刚刚阿姨说的那个跨年的广场，不出意外的话跨年夜应该会有很多人，你是想去广场上跨年还是回家我们自己跨年呢？”
夏琛给的选择里不是问江忆去广场还是回家，他把跨年作为一个定语，把地点作为选项。
重点是他们去哪里跨年。
江忆犹豫间夏琛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声音很是压抑。。
“回家。”
说完江忆就拉着夏琛的胳膊转身，“有车。”
江忆话音刚落果然有一辆快速行驶的车辆从他们的身边擦肩而过，夏琛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忆的手已经松开了。
衣服上刚刚被江忆拉出的褶皱提醒着夏琛刚刚两人接触的真实性。
江忆走了没几步，到一盏路灯下的时候发现夏琛没跟上来，转头看着他催促：“发什么呆呢，赶紧跟上来啊。”
“来了来了。”
夏琛朝江忆的方向跑过去，手里的气球对着夏琛奔跑的速度在他身后晃动着。
好像是电影里男女主奔向女主角的浪漫场景。
但这一次莫名的江忆觉得夏琛就是朝她走来，并没有任何惶恐的感觉。
短短的几步路夏琛跑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气喘吁吁。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两个人并肩往回走，走到刚刚卖气球的位置他们发现买气球的人变得多了起来，但是奶奶的摊位上还是只有寥寥的几个人。
可是奶奶的身边多了一位同样和蔼的老爷爷，他正在专心致志的剥着热乎乎烤红薯的皮，还时不时的跟奶奶说着什么。
此情此景，江忆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她想起来自己曾经也无数次的幻想自己跟沈淮一起经营平淡美好的幸福生活，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
哪怕生活清贫，但是他们都会靠自己的努力去创造人生的价值，创造生活的美好。
江忆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了。
夏琛借着路灯看到江忆脸上幸福的笑意，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尽管他知道这抹笑意不是为他，但只要江忆开心他也就跟着开心。
他想的始终都是江忆的一切都能好，哪怕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想吃烤红薯吗？”
夏琛冷不丁的问出这个问题。
江忆抬头，“为什么这么问？你想吃？”
夏琛没有摇头更没有点头，用一句不相干的话回答了江忆的问题，“等下次冬天有机会我们一起烤红薯吧？”
江忆被夏琛的这句话惊了一下，这是夏琛第一次提出有关未来的命题。
但还没等江忆答好，夏琛又自己开口推翻了刚刚的话。
“说不确定的事情等于空谈，以后的事情就留给以后吧。如果真的呢能够实现的话我就再邀请你。”
夏琛说这句话语调越说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