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艾咽了口唾沫。
她虽然有个三岁多的孩子，但是确实没有见过男人的身体。
当然了，这话她也不可能跟霍廷州说，他不会信。
“这里不需要你了，先出去等我。”
唐艾擦干净手站起来，正要走，想到他刚才说的话，不确信又问了一遍，“还要等你吗？”
“嗯。”
半小时后，霍廷州冲了澡出来，看见唐艾果然在外面乖乖等。
她乖巧认真的样子，取悦了霍廷州。
他自然而然的拿出医药箱，说道，“我给你换药，去沙发上趴着。”
唐艾没想到他让自己等的是这件事，扭捏道，“换药的事，我让阿姨来就好了。”
霍廷州看着她，“你确定么，我记得阿姨现在跟你女儿无话不谈。”
“……”
他的话也没错。
年纪大的人，很容易感性，把不住嘴。
小暖又很会察言观色。
唐艾只得解开衣服，趴在沙发的扶手上，让霍廷州上药。
他不拘小节，用手指沾了药膏，在唐艾的伤口上涂抹。
他的动作很轻。
伤口的肉还是鲜红的，嫩得很敏感，唐艾不觉得疼，只觉得痒，药膏清凉，跟痒嗖嗖的感觉结合在一起，很磨人。
她稍微动一下，还能嗅到霍廷州刚沐浴后的味道。
荷尔蒙，在空气中持续发酵。
这个过程让唐艾觉得折磨。
她明明很抵触情事的，可是跟霍廷州独处的时候，他不经意的亲密举动，又会让她贪恋。
唐艾的小动作，霍廷州全都看在眼里，他似笑非笑，“你跟你的历任男友，也是这么容易紧张么？”
唐艾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认真的回答问题，“我没有谈过恋爱。”
霍廷州眉梢一动，“外界传闻可不是这么说的。”
“传闻也只是传闻。”
“那你孩子的父亲是谁？”
问题一出，气氛就凝固了起来。
好在唐艾的控制力不错，云淡风轻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很爱小暖，她的父亲是谁，我不关心。”
这话太容易被曲解了。
霍廷州下意识道，“怎么，那一晚跟你睡的有好几个？”
唐艾脸一白，下意识反驳，“不是！”
霍廷州见她瞳仁都缩小了，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心虚还是被误解的愤怒。
他想知道答案。
可是唐艾说，“这跟你没关系。”
霍廷州神色一顿，面若冰霜。
没关系？
说得好。
尽管唐艾的过去他没有参与过，但是这个女人，身上到处都贴满了水性杨花的标签，她纯情表皮下，是肮脏到不能直视的狼藉。
要是真的如此，那她很厉害。
手段如何他不知道，但是起码有多个瞬间，霍廷州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不知道过去多久，霍廷州才冷冷道，“药涂好了。”
唐艾能感觉到他的怒气，让人害怕。
她眼底情绪复杂，看着霍廷州擦拭手指上的药膏残留物，反反复复，不放过一点缝隙。
好像很嫌她脏。
那一瞬，她被冲动牵引着，问道，“你好奇我的过去吗？”
霍廷州丢掉手里的纸巾，“不感兴趣。”
他起身就走。
唐艾怕极了，一把抓住了他，不管不顾道，“如果我说，我是被强……才会有的小暖，你会信吗？”
霍廷州猛地一僵，回头看见她的身体绷紧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却等待着被原谅。
唐艾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收回手，“对不起，我说得太多了。”
她坐起来穿衣服，想掩盖刚才发生的事，但是慌得手一直抖。
扣子始终都扣不上。
霍廷州收敛了刚才的戾气，一把盖住她的手背，“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怕什么？”
唐艾抿紧嘴唇，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
顷刻间，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尽数砸在霍廷州的手背上。
这么多年，她从没有跟人说过真相，发酵的流言蜚语把她伤得体无完肤，她都是抱头扛着，从不吭声。
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她也做好了准备，今晚上跟霍廷州说，他也不会信。
可是他信了，是第一个安慰她说，不是你的错的人。
唐艾的委屈一旦开了闸，就再也收不住。
她渐渐哭出声。
霍廷州看她哭得如此伤心，心仿佛被攥着，喘不过气来。
他的身体靠过去，伸出手给她把衣服缓缓穿上，“好了，别哭了。”
他不会哄人，哄得很生硬，脑子里找不到多余的词汇。
另外，他觉得自己不该有哄人这样的想法。
起码说，不该对唐艾这样。
唐艾的眼睛干了又润，哭得没力气了，又不管不顾的问，“霍先生，你有没有一点心疼我？”
霍廷州看着她通红的演技，没有作声。
后来，她半伏在霍廷州的跟前，温顺得像一只小猫，霍廷州也没有把她推开。
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就这么睡了过去。
唐艾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梦境里。
梦里太美了，是她一直渴望的场景，爱，包容，温暖，快乐。
她在梦里笑得很开心。
过去许久，唐艾睁开眼，发现外面的天一片墨蓝，好像快天亮了，而自己睡在霍廷州的床上。
唐艾心跳加速，坐起身找了找，房间里却没有霍廷州的身影。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是疼的。
她睡在霍廷州的私人领域里。
唐艾抿着唇笑了笑，有些开心。
是完成任务之外的开心。
唐艾下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开门发现楼道尽头的书房亮着灯。
她下楼做了一份早餐，好了之后见霍廷州没有下来，就上楼来喊他。
谁知道，霍廷州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椅子放下去一半，他姿态随意的架着腿，睡得很宁静。
唐艾轻声进去，给他盖了一件衣服，忍不住被他的俊美吸引。
她从未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
让她心动无数次，可望不可即的人，就在眼前。
唐艾鬼使神差的，弯腰亲了亲他的嘴唇。
她只敢碰一碰。
想起他们前两次接吻，霍廷州有力的吻霸道又蛮力，唐艾就忍不住脸红。
亲吻过后，唐艾直起腰身正要走，却见霍廷州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