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新神有光芒护体，别人碰不到他们。
但是他们杀了别人，别人也不会死，只会退出秘境，重新开始而已。
战争就这样在顾尔笙的转换下，呈现出了微妙的平衡感。
结界将整个司命殿都笼罩了进去。
在人鱼海秘境之中，所有人都能看到，海面上空悬浮着一座宫殿。
秘境之外。
一座宫殿和无数新神就这么凭空消失，所有金色光芒也在这一刻被斩断。
奄奄一息的神族们逐渐缓过神来，拿起望仙镜去看秘境中这一场对他们而言生死攸关的大战。
所有人都后悔了，在身体被控制，神力被源源不断吸走的时候，他们就是再蠢，也发现不对劲了。
这些所谓的新神，根本就是想要吸取他们力量的怪物。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
结果一声凤鸣声响起，连接他们与司命殿的光柱突然被斩断了。
所有人都从束缚中挣脱了出来，死里逃生。
那声凤鸣，不消说大家也知道是谁。
一时间众人心情有些复杂。
他们没少骂顾尔笙，可最后，竟然是被她救了。
不过……
他们是真误会顾尔笙了。
顾尔笙并不知道此刻神界的状况，也不知道他们快濒死了。
她只是为了减少伤亡，将所有新神都移入了秘境之中而已。
将战场定在人鱼海是她很早就做好的打算。
秘境之中。
双方以司命殿为临界点对立而站。
顾尔笙割破手掌，将血液注入海面。
泱祈操控着海水，将所有的鲜血稀释平铺向整个海面。
有顾尔笙的鲜血在，这海面就是一道最牢不可破的防御屏障，所有新神都过不去。
顾尔笙看向饶飞尘和纳兰焰夏。
两人冲她点头。
顾尔笙提剑朝着司命殿的方向去，新神连忙阻拦。
纳兰焰夏和饶飞尘带着众人也冲了上去。
双方交战几乎不能被称之为交战。
新神冲了上来，纳兰焰夏这边的第一层士兵掏出了反光镜。
第二层士兵掏出了冉晏然仿造的弑神弩，以光为源，爆发出强烈的光芒，这些光芒经由反光镜折射，准确地射在那些新神身上。
强光虽然不能在瞬间消灭他们，但是能够起到良好的灼伤效果。
将强光束对准他们身上某一处照射，还是能够有一定效果的。
通过这种方式，确实能够击退部分新神。
顾尔笙召唤出翎羽扇，在翎羽扇上抹上自己的血迹，所有靠近的新神都被她直接撕碎。
不消片刻，她便落在司命殿门口。
门口设有阵法。
顾尔笙用守护之力，竟然也进不去。
她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上次来时阵法还能进，为什么这一次不可以？
司命怕她进去？
顾尔笙眼神微闪，召唤凤凰神力，强行破开结界。
一抹强光爆炸。
顾尔笙被震得虎口发麻。
虽然结界是破开了，但是她也费了不少力气。
司命不愧是借助了天道的力量，结界刚硬无比，她的手现在还被震得生疼。
顾尔笙带着翎羽扇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面具体的镜子悬浮着，周围都是浓郁的黑色邪气。
命镜之后的眼睛比上次来时看到的还要狰狞，眼睛里的红血丝粗壮得如同附在眼球上的蚯蚓，十分可怖。
“你来了啊。”
司命缓缓睁开了眼睛。
顾尔笙怪异地看着他：“你确定你真的能和你所谓的天道融合到一起？”
这眼睛看着狰狞又憔悴，俨然像是被天道吸干了精气的干尸模样。
司命笑了起来：“担心我？”
顾尔笙：“……”
命镜周围突然冒出数不清的黑色浓雾，那团浓雾卷着命镜到她身边。
命镜摇身一变，变成了个男人的模样。
顾尔笙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面前的男人剑眉星目，有一种有别于镜华的俊美感。
镜华的美，美得有些雌雄莫辩，带着神性一般的容颜，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
看着镜华的容颜，你会不自觉想到在阳光中绽放在雪山之巅的纯白雪莲，会想到落座于神庙之中不染纤尘的神像。
即便是神像有种超乎人性的美，但谁也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会亵渎了神之美，引得天神降罪。
镜华的好看，有种超脱肉体的空灵感，任何的欲望对他都是绝对的亵渎。
但司命的俊美更接近于一种深邃的空灵，看着他你就会忍不住联想到寂静的深夜，还有漫天的星光。
那种宁静又深邃的星空让人忍不住心情都跟着平静了下来。
顾尔笙看着他：“这才是你的真实面容吧？”
她在对炘淮用千里寻踪时，看到了炘淮所处的幻境中，身边陪着的男子和眼前的人一模一样。
司命高深莫测地笑了下：“皮囊而已，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你觉得你眼前的我是真实的吗？可也许我们都身处于幻境之中。”
面前的人实在很有些少年气，他高高束着马尾，两鬓碎发垂下，眉心显露着一个代表星辰的诡异符号，符号还散发着微弱的黑红色光芒。
高高的马尾和他这一身剑袖竖领的干练黑色衣服很是般配。
但他这般装束，更像是少年小将军，根本不像是个整日里观星象，摆弄他人命运的高深莫测之人。
顾尔笙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手里的翎羽扇。
司命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别急着动手，我们先看看外面的战况吧。”
他抬手一挥，两人面前出现一面悬浮的镜子，类似于望仙镜，镜中能够看到外面的战况。
纳兰焰夏等人借助冉晏然制造的法器，用光芒灼伤这些新神，如今战况已经很明朗了。
顾尔笙这边一片大好的赢势。
司命笑着看向她：“你看，这场战像不像当年你讨伐魔神的那场？你方骁勇善战，将对方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顾尔笙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司命笑了下：“只要我轻轻一挥手，战况便能瞬间扭转，你信吗？”
顾尔笙暗暗捏紧了手里的翎羽扇，神力在右手掌心汇聚。
司命正要抬手，顾尔笙先发制人，打出几道风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