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尔笙召出翎羽扇便冲他杀了过去。
“！！”饶飞尘转身便躲。
“偷听墙角的小人！看我不杀你灭口！”顾尔笙冷声追上去。
这人没分没寸的实在可气，她与人商量的是她的重要私事，除了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就只有镜华才能知道，饶飞尘这混球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偷听了去！
小铃铛这么大只鬼鲛，竟也没防住他，真没用！
饶飞尘也不反抗，一边躲，一边逗她：“你这么凶做什么？我又不白当你的长老，我也是有本事的好吗？”
“当你个头，你还想当长老？！”顾尔笙撸起袖子就要揍他。
饶飞尘时不时反击点儿小动作，惹得顾尔笙更生气，他乐不可支：“你还不知道吧？师兄在外游历，别的不说，阅历是满满的，与人为师绰绰有余！你只要让我加入，我一定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但如果长老位置没有我的份儿，那我可就保不齐要乱说什么咯~”
顾尔笙烦得很，打出几道攻击将饶飞尘的衣裳划破。
饶飞尘眼看她较真了，下手速度越来越快，他不得不拖着这具废物的身体接连躲避，又回击几道小攻击。
一时不察，一道黑色魔气被打了出来。
顾尔笙脸色一变：“魔气？”
绕飞尘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不慌不忙道：“什么魔气？你看清楚点儿！师兄放的是小魔怪！”
顾尔笙定睛一看，果然见那道魔气打出来后，化作了一只黑色毛茸茸的小魔怪，张牙舞爪地要来咬她，被她一个风刃斩杀。
饶飞尘看着她毫不犹豫手起刀落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师妹，就这么痛恨魔族？”
顾尔笙：“它先攻击我，难不成我还要感恩戴德吗？”
她又盯着饶飞尘的手：“为什么师兄身上会有魔怪？”
饶飞尘摆了摆手：“不过是游历时，抓了些百年修为的小魔怪罢了。”
他坐回到桌边，一边揉着被顾尔笙打中的地方，一边调侃道：“倒是师妹，跟师妹嘻嘻哈哈惯了，倒忘了师妹还是个惩奸除魔，下手不留情的正道修士。”
他说得好似玩笑，眼底的温度却慢慢冷了下去。
他藏得深，顾尔笙没察觉他的异常，只道：“我只杀作恶多端的妖兽魔族。”
饶飞尘却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那你觉得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顾尔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师兄你想说什么？”
饶飞尘笑道：“师兄就是好奇，师父教你的，与教我们的，可有不同？”
顾尔笙回想起镜华说，收这些个师兄都是用来打杂应付白鹿神山内务了，眼底划过一抹心虚，清了清嗓子：“能……能有什么不同？”
饶飞尘道：“既师妹也能分得清善恶是非，那我倒有个问题，想跟师妹讨论讨论。”
顾尔笙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态度的转变：“你怎么了？打你两下生气了？”
饶飞尘看着她，严肃地点头：“对。”
“……”顾尔笙嘴角微抽：“行，你问吧。”
饶飞尘喝了茶，想了想，问道：“神魔大战，魔族占领妖兽地盘，受神谴之罚，被打回魔兽山，孰是孰非？”
顾尔笙记得典籍上有记录过这段，便道：“魔族占人地盘在先，自然是魔族之过。”
“好。”饶飞尘点头：“那在魔族占山之前，他们被关在魔兽山，魔兽山是一座烈焰火山，每三日喷发一次，一次可伤魔族万人性命。为了活命，他们逃出魔兽山另寻他路，可有错？”
“没有。”顾尔笙回答，她猜到饶飞尘要说什么了，先开口道：“虽然求生无错，但侵害到他人利益甚至性命，便不占理。”
饶飞尘认同地点了点头，摊了摊手：“可物竞天择，弱肉强食，雄鹰尚且捕弱兔为食，雄鹰捕兔是为求生，魔族占地也是为了求生，如何不对？”
“你这是诡辩。”顾尔笙皱眉：“依你之见，魔族与鹰一样是未开智的畜生？那人可以猎鹰，神族杀魔族，又有何不对？按照你的意思，弱肉强食，只怪魔族太弱了，打不过神族，这也没什么好辩的。”
饶飞尘定定地看着她。
他面无表情看着人时，莫名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诡异窒息之感。
可顾尔笙并不怕他，又道：“魔族若是像其他兽族一样爱好和平，友好相处，又何至于会被赶进魔兽山？他们出来占地，若不是抢占他人地盘，而是自己寻一处安身之地，又何至于惹众怒？六界之大，难不成魔神他连个安顿魔族的栖身之地都找不到？”
顾尔笙见他还瞪自己，也跟着上火了，“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么？一边又要欺负别人，别人找了帮手来，你打不过了，便嚷嚷着自己是受害一方，自己占理，要脸不要？”
饶飞尘气急反笑，倒是清醒了不少，垂下眼帘妥协似的：“师妹说的是，都怪魔族太弱了，他们若能再强盛些，怎么也沦落不到被关在魔兽山里。”
顾尔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师兄……”
饶飞尘神色不变，只耸耸肩道：“甭管我，我就是游历见多了被人欺凌的弱小魔族，突然有感而发罢了，这话你可别往外说，我可不想被当成魔族同党被讨伐！”
顾尔笙点头，心中的疑虑却没消。
饶飞尘撞了撞她的肩膀：“怎么说啊？打也打了，辩也辩了，能让我当长老了吗？”
“……”顾尔笙嘴角微抽，这事儿怎么还没过去。
饶飞尘说：“放心吧，我不白占坑，我的小脑瓜有大聪明，可以当你的狗头军师~”
顾尔笙皱着眉头低头沉思，在密室里破九层阵法时，她能看出来饶飞尘确实有点儿东西，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没用，而且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杀他灭口是不可能的……
她又不是反派，说杀他也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若是将他拉进来，利益捆绑，说不定反而能让他守口如瓶。
顾尔笙理清了其中关联，当即点头：“好，我可以让你加入进来。”
“真的？！”饶飞尘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