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煌始终没说清楚礼物送给谁。
白蔹也没有一再追问刨根问底。
尊煌主动朝白蔹敞开怀抱,愿意当一次白蔹的床跟枕头,他恣意随性地躺在沙发上,一条长腿微曲,墨眸柔软润泽,殷红的薄唇勾出大发慈悲的狂嚣弧度,冲着地毯上的白蔹,勾了勾手指。
“来老子怀里睡。”
“……”
“放心,不闹你,不咬你,不拿你磨牙。”
“……”
“不要?不要算了,是你自己不要绘图的报酬的,你就趴桌上眯一会吧,反正……”
“我要。”
以为自己读错唇语、一时之间受宠若惊的白蔹怔愣片刻,在听到尊煌给的报酬理由后,焦渴却又怕误解了尊煌意思的白蔹猝然回神。
他要尊煌。
他要报酬。
尊煌侧身躺下,让出了一半的沙发空隙。
白蔹起身,靠近,俯身躺下将空隙填满。
眼神对视的一瞬间,尊煌跟白蔹默契习惯性地调整姿势,一人微微往下蜷缩了一点,抬腰,一人伸出手臂、在细腰抬起之际,穿过缝隙,紧紧圈住,连腰带人搂进怀里。
无比契合。
密不可分。
尊煌整张脸深深埋进白蔹颈窝,似乎不需要呼吸,不需要氧气,急切索取着独属于白蔹的檀香气息。他一手搭在白蔹肩膀,软绵绵的,湿润的唇瓣微微张启,齿尖发痒儿,却又忍住了想留印记的冲动。
只用鼻梁,唇瓣,轻轻蹭着白蔹的锁骨,颈线。
尊煌丝毫没意识到,那句来老子怀里睡,已经本意颠倒。
他在白蔹怀里,被安抚,被疼惜,被温热胸膛包裹的人依旧是他。
“你洗澡了?”
白蔹暗哑的声线,在尊煌头顶响起。
尊煌觉得他已经被白蔹惯宠成“吸血鬼”了,一亲近白蔹,就想咬吻脖子,牙痒儿,心尖更痒儿,还越忍越委屈。
完全不想从颈窝里抬起头回答白蔹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可,怎么能不理白蔹老婆呢。
他还喘气一秒,这一秒白蔹就是他老婆,怎么能不宠不疼爱老婆呢。
尊煌微微起身,幽幽抬眸,一张脸又冷又臭,“没话聊,咱就睡觉。乖,别影响老子闭目养神。”
白蔹勾唇,宠溺的眸光,从尊煌湿漉漂亮的眼睛,落在他似乎咬紧齿尖而紧抿的唇线。
“可以闹我,咬我,尊煌,你不用忍。”
任何需要忍耐克制的事情,无论欲念,心魔,还是不好的习惯,一旦瘾上来,总归不好受。白蔹不舍得尊煌煎熬难受,一分一秒也不行。
尊煌耳根烧红,反驳,“老子才不想。”
“好。你可以随时磨牙咬我,等你想的时候。”
尊煌干咽了下,面红耳赤,整个人被白蔹的温柔纵宠迷得心动不已,“闭嘴,睡觉。”
他抬手覆上白蔹的眼睛。
感觉到白蔹的睫毛轻刮过掌心。
白蔹听话的闭眼,“嗯,那你也躺好。”躺回我怀里。
尊煌又重新趴回白蔹颈窝,烧红的柔软脸颊,烫得白蔹喉间一紧,大手随之环紧尊煌窄瘦的细腰。是少年纤细的骨架腰身,细得他一只手掌就能量的过来。
心疼之余,压抑的情愫邪火也愈烧愈烈。
很难清心寡欲的入睡。
白蔹闭眼等了一会儿,尊煌确实没闹他,软软地贴在他怀里,连蹭也不蹭了,很乖。乖得让白蔹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他很坏。
他内心渴望尊煌亲咬不分地吻他的脖子,哪怕代价是烈火焚身,难受死,他也认。
时间悄然流逝。
倦意渐渐袭来。
白蔹下颌蹭了蹭尊煌乌润温凉的发丝,意识混沌,被困意拖着下沉,他低喃了句什么,手臂收紧,陷入梦境。
他说,“……为什么不吻我……”
尊煌缓缓睁开眼睛。
.
为什么不吻我。
这句无意识、又仿佛从五脏六腑发出的最真挚的索求呢喃,语调里透着伤心委屈,是清醒时的白蔹从未流露出的脆弱。
.
忽降大雨,乌云蔽日,电闪雷鸣。
庭院里的绿植遭狂风席卷,嫩叶枝条几近折断。
骤急的雨珠啪啪溅在落地窗,水渍将完整的玻璃分割成裂纹碎片。然而,屋内屋外,截然相反,却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屋外,暴雨狂风缠绕。
屋内,吻得难舍难分。
穿着黑衬衫的尊煌,被白蔹完全压制在沙发上,凌乱的碎发下露出潮红含情的眉梢,眼尾湿漉漉,泛着缺氧窒息的泪光。
纵使如此,他也勾紧白蔹后颈,乖顺地回应着白蔹汹涌的掠夺,铺天盖地,应接不暇,水迹顺着唇角,淌湿脖颈。
在连绵黏腻的吻中,犹如醉酒的尊煌被白蔹圈腰抱起,坐腿上,面对面接吻。痴迷不已,唇瓣一刻未分。
直到——
滚烫的掌心撩起黑色衬衫的衣摆,钻入,游移。
尊煌仰起的脖颈被留下一个个湿润的吻痕,牙印。
一直任白蔹予取予求的乖顺人儿,在烧毁理智的失控边缘及时喊停。
“……白蔹别咬,不,不能留印……”
“手拿出来……别扯扣子……唔……”
“……我们只接吻好不好……白蔹哥哥,求你了……”
“我爱你,楚楚爱你……白蔹……唔!”
一开始,白蔹并不听。
可终究是颤软着身子的尊煌占据上风,连吻带哄,蓄泪娇求,拉回了白蔹燃烧殆尽的理智,惹得白蔹心软的要命,从掌控一切的主宰,丢盔弃甲,言听计从。
“好,全听宝宝的,只接吻。”
白蔹喘得厉害,舔去尊煌眼尾的泪,忽地笑了,哑声揶揄,“水做的?还没开始欺负,怎么就这样勾人,要命。”
.
软水缠颈,入喉,沉沦,深陷……白蔹睡了这段时间最长的一觉,甚至潜意识里不愿醒来,就此死去永眠。
“轰隆——!”
闪电劈开阴霾的天空,雷声霹雳惊心。
也许是骤明骤暗的闪电亮光影响,躺在沙发上沉睡的白蔹睫毛颤了颤,几秒后,人迷蒙醒来。
怀里空荡。
入目昏暗。
瞬间清醒的白蔹心慌坐起,视线寻觅着尊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