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亮着呢，不到做梦的时候。”
谈恋爱，就要认认真真的谈。
情到深处自然而然就会有下一步。
“我回了，你还是睡自己房里吧，记得午睡起来到崽子们去练练身体，我下午要准备东西，明儿个得去外祖家拜访。”
被拒绝的卫湛垂着眼睑，嘴边挂着一抹无奈的笑。
说失望倒也算不上，毕竟一开始问出来的时候他就有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就还是稍微有些失落吧。
只能安慰自己一句，来日方长。
一觉醒来精神奕奕的曲玲珑带着翡翠几个丫鬟就开始收拾归置起自己的衣裳收拾。
从幽州带过来的东西看上去是不少，但在京都真能当用的寥寥无几，但凡参加过宴会或者出去穿过一次的衣裳，京都贵妇贵女是绝不会再碰的。
绫罗绸缎原就不耐洗，除了刚做好过一遍水以外，真要揉搓几下可能真就穿不成了。
曲玲珑撇撇嘴，这就跟现世大牌一个样。
她没入伍前除了中医之外的爱好就是泡在网上刷剧追小说以及看八卦。
什么花好几个w买的鞋磨脚鞋底一次破损，后来卖家嘲讽说穿这鞋是要走红毯的，再就那些天价衣服洗一次缩水啊……
反正就说一点，没钱就别买。
她自己不愿意追捧那样的风气，社会文明的进步的确让人民群众的日子富裕起来，可传承几千年的文化教养是不能忘的。
虽说这样的话是教条了一些，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无关对错。
她看着在幽州置办的衣裳，“不中用的礼裙单独收一收，其他平常的衣服我就在家里穿。”
负责衣裳女红这些的红玉早就摸准了自己主子的脾性，“夫人尽管放心，红玉知道该怎么做。”
“咱们带过来的野山珍还有多少，待会儿包装好一些，明天要带上。”说着曲玲珑起身出了门转到耳房里。
耳房是挪做了她专门的药房。
八个大箱子里面全是处理好的名贵药材。
她从空间里摸出一根五百年野山参，一朵三百年灵芝，取了专门定制的装药材的盒子把东西放进去。
这两样就很贵重了，届时送给年事已高的卫湛外祖父。
也不知道程家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家。
她这也算是新媳妇了吧，没有公婆夫家都没了人，见婆婆的家人还是有那么点紧张在心里的。
她从卫湛的话里能听出来，程家人对他是很重要的，可以说是唯一的血脉亲人。
次日，满满当当一大车的礼物，停在程府大门口。
早就得了讯的程家大夫人带着自己两个嫡子程知磬程知临守在门口，一看到马车过来立时就迎上前。
看到卫湛的那一刻眼圈儿都红了。
她紧紧拉住曲玲珑的手，“是湛儿的娘子吧，真是个标致的大美人儿，若是珠珠能看到你进家门，必定拿你当亲女儿一样疼。”
曲玲珑的手被握住，还有点不太自在，她从这位夫人身上没有感觉到恶意，那种难过心痛还有喜悦，似乎都是真的。
因而她也不敢直接抽回自己的手。
卫湛行了礼，“大舅母。”
原来这就是程府大夫人，也是程知临的亲娘。
“大舅母好。”曲玲珑没办法行礼，就跟着喊了一句。
说完她扭过头看着已经乖乖站好的小崽子们，“这是你们大舅奶奶。”
“大舅奶奶好。”奶声奶气的童音听了就让人很欢喜。
程大夫人眼含泪花，“好。”
她拍拍曲玲珑的胳膊，“走，跟大舅母回家，公爹他老人家一大早就在等着你们过来了。”
三座院子用一道月亮门连家的程府，单拎出一座院子其实并不大，整体偏简单的风格，倒是梅兰竹菊都不缺，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属于文人之家的气息。
路上程大夫人一直都在给曲玲珑介绍着程家，一直到程老太爷住的松鹤堂，她才止住话头。
程老太爷早就等在正堂。
卫湛带着妻儿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
在此时，曲玲珑毫无顾忌的跪到蒲团之上，她不可能仗着卫湛给她在皇上那里求得的恩典就肆无忌惮的挑衅孝道。
更何况，眼前的老人是她男人的外祖父。
一家五口齐齐整整的行完礼起身，程老太爷赶忙让他们坐下来，下人极有眼色的倒了极品好茶。
三个小崽子手边的桌子上摆上点心水果。
“祖父，我回来了。”
“回来的好啊，再不回来祖父都怕见不了你最后一面。”年迈的程老太爷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不那么明亮的双眼里有亮晶晶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这个外孙啊，脾气和他娘是一模一样，倔的很！
卫家出了事，他就为了不拖累程家，孤身一人离开京都。
他们程家是书礼传家，本身就不懂武，唯有他的珠珠自幼爱动才练了一身武艺，在湛儿刻意且决然的躲藏之下，程家根本没有本事去找他。
好在他还知道每年来一封信，知道他平安的生活在某个地方，他才没有拼了这条老命去撞朝殿之上的红柱。
卫湛被程老太爷的话吓了一跳，无论遇到何事都能面不改色的他，很少会有这种惊吓中带着点后怕的神情。
他语气沉沉，“外祖父，是湛儿不好。”
“湛儿你很好，原本外祖父还担忧你独自一人在外会有问题，但现在看到你有妻有儿，也很高兴。”
卫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但面对外祖父，他还是说了句，“其实是委屈了玲珑，我们是因为意外才有了孩子，并没有举办婚礼。”
甚至一切都是无意识的。
只是当她真正出现在他生命中的这半年时间，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把她放在心尖上，她是他此生的不可或缺。
原来如此。
程老太爷心中有了数，毕竟他的外孙他了解，若不是有意外，怎么可能会在卫家出事的情况下还要娶妻生子。
这个意外好啊。
他看着水灵可人的三个孩子，笑着招了招手，“都过来让曾外祖瞧瞧，认不认得曾外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