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一片广袤的平原上，辐射数万里。
其上有一座古老的石彻巨城，墙体高耸，表面赤红，大气磅礴。
城中楼阙古瓦琉璃、石砖大理，远远看去一片赤红色，仿佛是历经无数岁月的古城，古朴而苍老的气息从那一砖一瓦间透发。
大乾王都，起于乾坤圣皇证道之前。
它被太多鲜血与战乱的洗礼，目睹过一次次乾坤圣皇争帝时的光辉。
对比整个古史，大乾王都很年轻，年轻到不值一提。但它又很苍老，在一次次争道的杀伐中，染上了老者的暮年与沧桑。
有老者情不自禁的抚摸着古城的壁垒，双眼中推演着莫名的异象。
他这是在依靠古城壁垒上的伤痕，重现一角古城的过往。
“光是看着刀凿斧钺的痕迹，仿佛就能看到当年乾坤证道时的惨烈。”
这老者仿佛看着城墙上一道纵横数十里的抓痕，眼中显化出一头狰狞的生灵在血海之中压向城池。
天狗，万族中的大妖。
古籍记载中，那只曾经来犯过此地天狗，甚至曾一口吞下过太阴星。
可绕是它强大如此，也依旧被乾坤圣皇斩于墙下。
老者根据自己的所知，以及壁垒上留下的抓痕，推演出了天狗攻城的景象。
“乾坤圣皇修道万年成帝，君临天下九万余年，便是归去后，大帝烙印依旧镇压世间十万余年。可即便是十九万余年过去，老夫依旧能从这城墙上感觉到万族的气息。
若非古来大帝气血太过昌盛，便是晚年都无法做到闸血停寿，否则，又岂止只是活上十万余年。
十万余年，仿佛是大帝寿元的一道槛。
古来四百万年，十八位大帝，也只有无量天尊寿命四十万载。
便是阿弥陀佛大帝，也只是活出了第二世释迦，实力远不及第一世。
而连无量天尊与阿弥陀佛都是如此，仙真的还存在吗？
若真是存在仙，也只有可能是无量天尊前的神话时代。
可惜神话时代太久远，古籍中都无法追寻。
纵然是无量天尊后的证道者，也只能从各位神话大帝的遗迹中和世间的禁忌之地推测过往。”
老者呢喃，心中思绪万千。
少顷，老者驱逐了心中的念头。
他不能继续深思，越是深思，越是质疑自己终有一天会死，那么长生劫便会离自己越近。
他抬头望向大乾王都深处。
乾坤圣皇，是唯一一个万族都不愿他证道帝的人。
因为他对于万族的戾气太重，难保他证道后不会大肆杀戮万族。
事实也证明，乾坤圣皇证道的岁月，万族都被压的抬不起头。
“人人都说天资不是绝对，唯有道心永恒，可……能靠着道心追上得天独厚者，能有几何？”
老者眼中竟多了丝感伤，他年少时自命不凡。
可如今方知，便是让自己活着修道再久，哪怕修上数十万年，也无法证道成帝。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愿意让自己后辈也同自己一样，碌碌无为！
“孙儿，做好举世皆敌的准备了吗？”
“孙儿？”
老者再三呼唤，却没有听到他的孙儿回答。
“嗯，爷爷，我做好准备了。”
这是一个笑容腼腆甚至带着些害羞的少年，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的强者之气，有的是青涩朦胧。
“在看什么，如此出神？”老者询问。
“没什么，爷爷。”少年腼腆的看了一眼他左侧二十里。
那个人气息好凌厉，不像我，平平庸庸，一点也不出众。
不好，他看到我窥伺他了！
少年似是有点怕生，连忙走入城中。
“奇怪，明明感觉被人窥伺了，难道是错觉？”
城墙脚下，好大儿顾霜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四周穿梭不止的人群，也没有做多余的空想。
“在大乾王朝生活了这么久，说来好笑，大乾王都我都没来过。”
顾霜惊叹的看着城墙。
相似的城墙他见过，那是流雪城。只不过流雪城比起这大乾王都而言，算是小巫见大巫。
而且，这里的人特么，一点也不低调！
整得我像个乡巴佬一样！
顾霜惊叹的抬头，注视着巍峨墙头上的苍穹，时不时能看到庞大的兽鸾横空，轰鸣阵阵，风雷电罡噼里啪啦，绚烂夺目。
也不止苍穹上，就连道路上也时不时有战车疾驰，烟尘飘飘，雾霭朦胧，难以看见战车中的人是谁。
无一例外，这都代表着强大的权势。
踏入王都中，越发的热闹，穿着与面貌都各不相同，千奇百怪，令人侧目。
有人身穿黑袍，用面纱遮住脸，藏匿气息，不愿意显露真面目。
有人……
顾霜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不断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看到有顶着三个狮子脑袋，穿着衣物的人形妖修在人流中穿梭。
他看到有从头到脚都是绿色肌肤的女子，面带轻纱，披着长裙，摇曳身姿，凹凸有致。
他也看到了古怪的妖修，虽有人形模样，却全身各处都是覆盖着皮毛。
如他侧目就看到一只白色的人形白虎。
顾霜睁大了眼睛，光看背影，他还以为是穿着奇装异服的人。
看到正面后，才发觉她是一只白虎。
别问为什么顾霜直接就辨认出这白虎是雌，因为……有眼睛就行。
莫名的，顾霜脑海涌出一个词汇，皮套？
呸，这是皮毛，要是剥了……
靠，这太残忍了。
这与剥人体表肌肤无异，顷刻间就会血淋淋一片。
“以前问过爹，妖修化作人，是不是都如苍天鹰那只小鸟一样，爹只是笑笑，说我以后就明白了。现在我果然明白了！”
顾霜心中涌起一些明悟。
对于妖修而言，他们化形为人，并不是一定要化成与人一模一样。
那些看去与人无二的妖修，只是其对于外貌的喜好罢了。
“看来，大多数湿生卵化的野兽成妖，即便化形，也依旧保留了不少野兽的特征。”
顾霜颔首，见到了许多妖修。
比如他就见到了摇曳着尾巴的人形猫女。
莫名的顾霜有点好奇，这尾巴是直接在脊椎骨上，还是从后背直接长出来的？
似是注意到顾霜的目光，前头的猫女转过了头颅。
那一张如人精致脸蛋上，竖瞳直勾勾的看着顾霜，莫名看上去有点阴冷。
“道友，没人和你说过，一直盯着女修很不礼貌？”
“额。”一声道友让顾霜一愣，逃也似的遁走了。
特么的，基于那些野兽特征，自己潜意识中还把他们当做是野兽，想着仔细观摩观摩他们与人的区别。
可是一交流，这似乎同人也无异啊！
都怪它们为啥都选择化形为人，为啥不化完整？都什么怪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