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进入大楼人的位置后，警察持枪，破门而入。
这是一间废弃的办公室，正对着门，有一张破旧的沙发。沙发边缘，皮质已经破碎，里面的海绵翻了出来。
沙发上，赫然是一具女尸。
一丝不挂的女尸。
当警察们撞进房间时，男人正靠着女尸坐着，手中有一瓶酒，男人的另一只手，搭在女尸的下身。
眼前的一幕，诡异的让所有警察屏住了呼吸。
“举起手来！”
夏辉持枪，大喝一声。
男人吓得一个激灵，手中的酒瓶子翻到在地，满屋里都是白酒的香气。他另一只手，还舍不得从女尸身上挪开。
康英快步走到女尸身边。他换了一个角度，去看女尸的脸。
纵使身经百战的康英，当她看清女人脸的那一刻。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女人，正是侯莎莎的好友，张洪英。
张洪英脸上被划满了刀痕，刀痕涨开，像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她整个人的身体，因为天气严寒原因，呈现出了青灰色，伴着闭不上的眼睛，恐怖氛围拉到极限。
温玉珠站在康英身后，当她确认女人不是侯莎莎时，真的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她的精神便狠狠绷住了。
女人窝在沙发侧面的一只手，不翼而飞了。看来，寄到康家的断掌，就是眼前这女人的。
“她叫张洪英，是侯莎莎的朋友。”
康英走到被控制住的男人身边，他横扫了一眼办公室，神色如常，
“剩下的人呢？”
男人一阵狂笑过后，惊恐的缩在冰凉的暖气片旁边，他狠狠攥着暖气片，脸上又显出不合时宜的惊恐神色。
男人的声音，带着不符合年纪的哭腔，“什么人啊？就只有和我她啊。”
夏辉走上前，掏出照片。
这是侯莎莎的照片，是一张生活照。照片里，侯莎莎笑颜如花，抱着一个孩子蹲在雪地里。
夏辉厉声喝问，“这个人呢？”
男人痴痴看着照片，她突然傻笑了起来，
“她啊，我认识，是好心阿姨。”
好心阿姨……
康英换了一副脸孔，他蹲在男人身边，就像清洗古董上的污泥似的，一点点从男人嘴中，敲出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原来，男人心智不健全。
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神经病，他记不清自己的家在哪。几乎在路边冻死的时候，他被一个女人，带到了这栋办公楼里。
女人教会他怎么用电话，女人还教会他，怎么去和另一个女人玩。
“很舒服啊，”
男人回头，指了指沙发上的张洪英。
“刚开始，她还不愿意和我玩。后来阿姨在她身上划了几道，她就老实了。你看，到现在她也不说话。”
男人脸上，浮现出如动物一般，原始的欲望。
“还有一个人吧？”
康英强忍着盛怒，脸上带着罕见的哄孩子一般的笑意。
“还有个哥哥啊，他教我怎么和这个女人玩。阿姨看见他也和这个女人玩，阿姨就生气了，然后他们就走了……”
此时，江归发现沙发附近，有一柄斧子。那斧子上惹满了鲜血，看上去就像锈迹。康英带上白手套，拿起斧子细细观察，斧子上有机械油，还有血迹。
应该就是剁了张洪英手的那把斧子。
康英招了招手，“证物袋，这个应该是凶器。”
温玉珠头晕目眩，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办公室。
她转身，靠在油漆斑驳的墙壁上，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江归默默站在温玉珠身边，一言不发。
根据男人七零八落的供词，温玉珠拼出事件全貌。
侯莎莎伙同卢柏年，伪装自己被绑架的假象。他们利用男人进行电话通话，对康理实行敲诈。出于某种愿意，张洪英真的被绑架了。
他们利用张洪英的手，威胁康理尽早付赎金。而这期间，张洪英惨遭杀害，根据现场尸检判断，张洪英在死前，遭受了性侵犯。
死后，她的遗体，同样不能幸免。
据男人说，侯莎莎和卢柏年拿到赎金后，给了他一千块钱，让他在这儿继续蹲守，和张洪英玩几天。
现在看来，他应该就是替罪羊了。
屋里，传出康英的脚步声。他的脚步较之一般人，更为沉稳有力。
“发通缉令，通缉侯莎莎，还有卢柏年。重点布控火车站，长途汽车站……”
“是！”
如山崩地裂一般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温玉珠觉得整个办公楼都在震动，一层浮灰迎合着，在办公楼里氤氲。
走出办公大楼，温玉珠在白雪上，狠狠蹭了一下自己的脚。
她回头望向办公楼，心情还是不能平静。
“玉珠，这件事，我和小理说吧。”
江归就像能看穿温玉珠的心思似的，他知道这件事太过于震撼，温玉珠很难启齿。而侯莎莎是康理的妈妈，无论谁说明真相，在康理这儿都不能全身而退。
“没事。侯莎莎不是省油的灯，我知道。但她有胆子杀人，我真是没想到。”
回到北山干休所，已经天黑了。王婉莹为了防止康理在出去惹事，特意叫了两名警卫员，把康理房间围的水泄不通。
温玉珠把大概情况，和王婉莹做了报备。
“玉珠，去和小理说吧。”
还没等温玉珠做出答复，江归已经走上二楼，敲响了康理的房门。
康理站在门前，胡子茬子占了大半张脸。
“康理，今天我们找到了绑匪的窝点。”
康理眼前一亮，一把抓住江归的胳膊，“姐夫！我妈呢？他还好吧？”
江归脸色微变，他低头看着满脸期盼的康理，“根据警方现场研判，侯莎莎并不是绑架案的受害者，而是绑架案的策划者。”
“怎么可能？”
康理捂着耳朵，就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江归，“她自己绑架自己？图什么？”
“图钱。”
康理一脸震撼，他摇着头，不敢相信。
“钱？她要钱的话，尽可以和我开口，她是我妈妈，我怎么可能不给她钱！”
这个问题，江归无从回答。
兴许侯莎莎认为，如果不把事情弄大了，她是搞不来这么多的钱的。或许，侯莎莎还有别的目的。
“小理，这一切，等他们找到侯莎莎，就都知道了。”
温玉珠痴痴站在身后，她看见康理痛恨江归的眼神，她知道这是江归有意替她挡刀。
“现在通缉令已经发下去了，我想很快就能找到侯莎莎。”温玉珠站在了江归的身边，她不想躲在江归身后，这是怯懦的表现。
如果说出事实，也能让康理误会，那就让误会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然而，康理看了一眼温玉珠，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砰的一声，仿佛把自己和世界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