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记下来了。”
温玉珠刚挂电话，门前就传来康理的声音。
“姐，我饿了。”
康理嘟囔着嘴，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雪白的床单上，还在上面滚了两道。
温玉珠皱皱眉，仿佛看见细菌病毒齐齐在眼前乱飞。她是有轻微洁癖的。平时外衣绝不占床，这是她的原则。
她揪着康理的后脖颈，直接把他拎起来。
“哎呦哎呦！”
康理的惨叫声，在走廊上回荡着。
温玉珠插着腰，把康理扔在沙发上，“康理，我再跟你重申一遍规矩。我们到绿林市，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一切行动听我或者姚小林的安排。明白吗？”
康理委屈巴巴，眨着无辜的眼睛。
“姐，我真的饿了。”
晚饭，就在饭店内的餐厅解决。
坐在窗边，温玉珠审视着这个陌生城市的夜景。
西云省经济不如淮东，省会的繁荣程度比照淮海，自然是差了一大截。不到八点，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姐，你吃这个鱼。西江鱼是这里的特色。”
温玉珠毫无兴致，她还是捻了一口，竟然意外的发现味道不错。
看看周围没有食客，她放下筷子，掏出自己的笔记本。
翻开自己刚刚记录的电话号码，推在了姚小林的手边，“这人是江归的战友，专业后在省办公室工作，咱们可以找他问问换市长的内幕。”
姚小林什么也没说，他抽了两下鼻子，给温玉珠盛了碗汤，
“姐，喝汤！”
“谢谢。”
第二天九点，温玉珠掐点，给刘建国去了个电话。
应该是江归一早和他通过气，接到电话的刘建国非常热情，并且答应中午下班时，和温玉珠见面。
“你好，你小温吗？”
温玉珠站在省政府门外的报刊亭下，一个三十多岁，意气风发男人朝她大步走来。
“是的，刘建国同志？”
男人愉悦的点头。
刘建国热情爽朗，和江归仿佛世界的两极。
昨天，在电话里，温玉珠怕刘建国和当地官员有牵扯，还在思付交底的尺度。但江归告诉他，刘建国这个人，可以信任。
有了江归的话，温玉珠心中很踏实。
温玉珠带着刘建国，来到姚小林定好的饭店，姚小林早已经等候在饭店门前。
三人一起走进包厢。
上菜前，姚小林把自己在绿林市的遭遇，简单说给刘建国听。
听罢后，刘建国有些吃惊。
“那块地的事情我知道。只是没想到，还有这么曲折的内情。”
据刘建国说，绿林市郊那块地，原本就是闲置地。去年不知道为什么，匆匆起了一片厂房，却没有做任何规划，也没有后续。
直到今年，绿林换了新市长。
周大国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厂房卖给一个台岛商人。
“黄安明呢？”
这是姚小林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委托过好多人，帮他打听黄安明的下落。可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卸任绿林市市长后，并没有去任何地方任职。
刘建国笑了笑，直摇头，“我听说他去京城了。至于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
“可是？”
刘建国猛地皱皱眉。
“太不合常理了，他又不是被免职。调职前应该知道自己会被调职，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把你们绕进来呢？”
温玉珠的手抵在下颌上，她似乎明白了黄安明的用意。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
温玉珠岔开了话题，“刘大哥，不好意思啊。大中午的还要耽误你时间。”
刘建国连忙摆手，一脸诚挚。
“千万别这么说。你是江归的对象，我只恨我知道的不多，不能帮你们的帮。”
“江归最近还好吗？我听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啊。”
温玉珠笑笑，“他就是个科研狂人，只要是埋进了实验室里，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两人立马说到一处。
刘建国还给温玉珠讲了一件趣事。
在部队时，他是办公室的主任。江归刚刚从军校毕业，来部队不到一个月。
有一天，江归早上实验室忙活。由于太过往我，他把两天合并成一天过了，连窗外日头的东升西落他都全然没在意。
“第二天”走出研究大楼，江归觉得很奇怪，整个营地怎么空了？
刘建国哈哈大笑起来，“他在实验室里，弄丢了一天的时间。直接导致自己缺席第三天的全师大比武。”
“受批评了吗？”
温玉珠连连摇头，这确实就是江归能做出来的。
“直接罚他做了一百个俯卧撑！”
想起部队往事，刘建国眼中泛起不一样的柔情。
“小温，绿林有事，尽管找我。”
“谢谢你刘大哥。”
把刘建国送回办公室，温玉珠想起来了一个人。
她带着姚小林赶回宾馆，在笔记本里翻出康英的电话。她攥住话筒沉默了一会，还是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