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终于“了解”了意志，了解了牧神者，也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意志诞生之初，智慧起源之时。
不足一秒的时间，楚渊的大脑险些被烤焦，接收了海量的信息。
牧神者只是地球意志“之一”，地球意志不是一个人，不是某个物种，更不是某种生命体，而是具象化。
在它的认知中，没有什么好坏善恶是非之分，最初只是观察，只是好奇，是最初，而不是现在。
从地球出现那一刻起，地球意志就存在了，只是随着物种多元化，生物种类增加，高级智慧生物以及人类人口越来越多后，意志越来越“庞大”，庞大到了一定程度，牧神者出现了。
牧神者可以是地球意志，但是地球意志绝不是一个牧神者那么简单。
非要对牧神者进行一个准确的形容的话，那么可以将它称之为一双眼睛，用于观察的眼睛。
这双眼睛所观察到的，只有绝望。
一颗星球，代表这颗星球的，往往是科技最为发达，智慧最为健全的种族。
那么代表地球的，至少是现阶段的额，自然是人类。
而人类的文明史，实际上就是一部战争史，一句话就可以形容，不是在争斗，就是在斗争。
从人类发现了用木头绑着石头能够更有效的进行杀戮后，战争就从未停止过，只不过是变换了形态罢了。
所有的一切都优先服务于战争，这就是牧神者看到的现状。
这让它理解不了，这种文明进化方式让它陷入浓浓的困惑之中。
下级不会思考，只会忠实的执行命令。
上级没有感情，且始终以种群延续为目标。
可这也是人类文明前进的原动力，因为战争，他们因此强大，因为战争，他们因此扩张，因为战争，他们因此掠夺，也因为战争，他们因此杀戮。
在这种近乎野蛮畸形的发展路上，人类延续至今。
牧神者觉得意志被“污染”了，事实上，牧神者并不能完全代表意志，它更愿意将自己看作是意志的孩子，有它这个孩子来保护自己的母亲，保护意志。
大量的死亡，战争的硝烟，肆虐的疾病，都在污染着意志。
牧神者不想再观察了，试图插手人类“事务”，并找到了人类世界中最强大的多个个体，因此，寒武纪这个组织最初的雏形出现了，黑暗议会，也就是永恒骑士团的前身。
这些不同族群或国家所崇拜的神与人，被牧神者选中后，牧神者赋予了它们更加强大的力量。
牧神者将人类文明视为地球诸多文明中的“黄金一代”，对人类文明抱有强烈的期望，虽然失望，虽然绝望，却依旧觉得还蕴藏着某些希望。
可观察是观察，改变是改变，不是一回事。
就好像键盘侠天天在网上激扬文字，或是扑街写手在书中激昂文字，真要是让他做什么决定，他们鸡毛都不是。
牧神者太过天真，那些被不同族群信奉的神灵，这些基因变异以及外来高等智慧文明生物，早已看透了人性。
它们认为人类文明无法自主改变，只能够去“引导”，实际上就是去主宰，去操控，去用更加血腥以及暴力的方式主宰与操控。
牧神者信了，也应允了。
事实证明，当获得牧神者强大的力量后，这些所谓的神灵，开始排除异己。
九柱神就是一个赤裸裸的例子，该神话体系几乎被屠戮一空，为了减少他们的信仰之力，牧神者的狗腿子甚至不惜发动战争，屠戮信仰九柱神的国度与族群。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数不胜数。
在此期间，牧神者再没有插手过人类事务，依旧观察着，学习着。
结果事与愿违，人类依旧没有改变本性，战争与死亡无时无刻不笼罩在这个星球上。
在这个期间，随着人类文明的加速发展，用于杀戮的武器越来越强大，阶级分化越来越严重，战争是减少了，人口数量增加了，可依旧有太多太多的人遭受着苦难，承受着痛苦，每天都有大量的物种消失，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因为疾病或是诸多原因死亡。
尤其到了工业革命时期，工业发展阶段，地球物种濒临灭绝，每一日都有物种灭绝。
要知道地球上并不是只有人类一个物种，到目前为止，光是被鉴定出来的物种就有一千七百多万，注意，是被鉴定出来的，被发现后被鉴定的，没有被鉴定的，没有被发现到的，更多，远远更多。
就说现在被发现的，哺乳动物有四千余种，鸟类近九千，爬行五千出头，两栖三千多，鱼类两万一，无脊动物占大头，一百万十多万。
植物虽然不是智慧生命，可也是生物，高等维管植物二十五万，低等十五万。
这是被鉴定出来的，还有很多很多没被鉴定出来的。
而没被鉴定出来的，粗略估计的话，地球不同生物物种达到三千万以上。
数据永远是最直观的，那么因为人类的发展，只是因为人类的发展又导致了多少物种的消失？
答案是十四万，每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有物种永久的消失了，每年至少有十四万物种消失。
通过牧神者的判断，如果地球没有人类的话，物种也会消失，但是绝对没这么快。
在人类的干预下，物种灭绝速度提高了九百八十五倍，将近一千倍，大量还没被科学家命名，甚至是没被人类发现的物种，就这么消失掉了，永远的消失掉了。
其实这已经算得上是生物大灭绝了，第六次生物大灭绝。
从工业革命之后，地球文明就开始进入了第六次生物大灭绝。
人类知道，这完全算得上是第六次物种大灭绝，可无人在意，因为灭绝的不是他们，是其他物种。
可笑的是，前五次生物大灭绝，都是环境变化以及自然灾害引起的，比如火山爆发，全球变暖，小行星咣当一下冲进了大气层。
而这第六次，不是天灾，只是人害，与人类有关的人害。
牧神者是一双眼睛，可以观察万物的眼睛，它比所有人都清楚，如今的物种灭绝速度过快，快到了远远超过新物种的产生速度。
事实上，因为人类造成的环境污染，星球上几乎已经没有新的物种产生了，想要保持种群的基因多样化，那比国足打进世界杯还要困难，可能性等于小于零。
意志是公平的，牧神者也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