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也充斥着矛盾和震惊，握紧了左手手心，看来有些事情她需要找肥猫来确定一下。
面对自己养大的，果然还是舍不得，用了最稳妥的办法，耽误了一些时间。
柳绵侧坐在卫蛰的旁边，仔细的给他拉好棉被，用手轻轻的捂住他带着委屈的双眼，轻轻的合上。
“睡吧！”
柳绵叹息一声，说完就缓步离开，今天她几乎把这一辈子的叹息都用光了。
而躺着的卫蛰，面色苍白，在她关上门的瞬间，蓄谋已久的眼泪，瞬间消失不见，眼神变得锐利又冷静，哪还能见到半丝委屈。
如花瓣瑰丽的薄唇嘴角泛起了涟涟笑意，无声的，满足的。。。
烛光熄灭后，在黑暗中，他开始复盘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丝一毫的理顺关于柳绵的事情，是他这么多年来必做的一件事。
‘三日前，他和柳阶同时中了举人，柳阶拔得头筹，而他将将上榜。
族长家果然喜出望外，大摆流水宴席，他刻意假装得意欢喜，这个时候他平日里伪装温和无害的性格就起了作用。
大家举杯恭贺新鲜出炉的举人老爷，讨好又可笑，他来者不拒，也不过将将微醺，但这就够了。
被扶回房间后，她竟然要把自己推给别的女人，竟然还跑去见过了那些女人，愤怒和委屈同时涌上心头。
自从他年满16后，她总是和他保持距离，没有了以前的亲昵，刻意的做出长辈才有的关心模样。
每年春日玉兰花开的时候，她都会魂不守舍好几天，她以为自己隐瞒的挺好，却不知道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关注她。
他也逼问过那只肥猫，可惜那怂猫什么也不知道。。。’
柳绵要是知道这些，估计得一口老血喷到源世界，这不就是传说中病娇加偏执嘛，这不就是小说里才有的吗？
她一个刚做任务的小草鸡，一个只想种田摸鱼的社畜，是得罪哪路神仙了？天上终究不会掉馅饼，它只会掉陷阱啊！
此时的柳绵，站在海棠树下，借着月光看着四肢被摊开绑住的肥猫，幽幽的说道：
“酸黄瓜，还不下来，等着我去接你嘛？”
肥猫心里苦啊，它此刻真希望自己就是那个，又酸又黄又瓜的它啊。
你们神仙打架，为难我一个孤独可怜的幼崽朏朏干嘛，肥猫尾巴一动，束缚他腿上上的绳子就变成粉剂。
而不远处蹲着的鹰，只是瞟过来了一眼，然后继续抱头埋在翅膀里，该休息了。
月下，一人一猫坐在海棠树上，硕果累累的海棠果为秋日平添了几分丰收的喜悦，肥猫伸爪就近摘了一颗，慢慢的啃咬。
肥猫现在觉得自己反正是逃得了和尚，也逃不了方丈了，躺平！
柳绵如果知道它此刻的想法，就会冷笑，春风不度玉门关，我佛不渡铁憨憨！
灵泉滋养过的海棠树，结的果子别有一番风味。肥猫满足的咽下果子的汁水，惬意的把圆润尾巴在半空中来回的晃荡。
“卫蛰是什么人？”柳绵直入主题。
“你养大的崽子啊！”
肥猫嘴里塞着果子，含糊的回答。如果不是突然顿住的尾巴，柳绵就相信了。
“听你说，你在源世界已经快活千年了，认识一个童声鹤颜的马姓老头儿吗？”
柳绵继续说道
“不认识！”
如果不是毫不犹豫的回答，柳绵又信了。
“宋禅呢？”
柳绵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o′|┛嗷~~你，你的感情没有没淡化和清洗嘛！”
肥猫心里顿时冒出无数的念头，但他的嘴绝对没脑子要快。
说完爪子快速的捂住嘴，没啃完的海棠果落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落地的声音被格外的放大了。
‘完蛋了，芸娘害本88啊，怪不得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让本喵跟着一个新人。
原来记忆根本没有清洗，或者是说根本清洗不掉！！！喵，喵，喵，喵该怎么办！救命啊！’
肥猫心里已经翻滚不起了，它好煎熬啊，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哦？！我一直想问，70年代我来了，那原来的柳绵呢？”
柳绵没有继续追问，换了一个问题。
“你第一个世界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你得问芸娘。”
肥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它决定一问三不知，都推给芸娘吧！
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当初找到它的时候，可是说这是一个愚笨听话的萌新，结果呢？
“我以后还会在遇到他吗？”
柳绵目光直视着肥猫，眼睛里带着不容逃避的坚定。
“我，我，我也不知道，从源世界到其他世界，是需要节点的。
比如你第一个世界田密是节点，现在柳家一家五口是节点。。。所以姬。。。这一切都是要凭运气的。”
肥猫在柳绵的眼神下败下阵来，磕磕绊绊的说着，七分真三分假。
柳绵知道已经问不出什么了，轻轻的跃下海棠树，眼神一片冰冷。
树上的肥猫几个跳跃，就窜出院墙，消失在远处的深山里，它觉得它想静静了。
柳绵身上依旧穿着卫蛰的长衫，随意的躺在玉兰树下的躺椅上，透过已经没有了夏日繁茂的枝叶，看着天上的月亮。
和肥猫的对话她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情，宋禅，卫蛰，他们是一个人。
所以也就解释了那么多荒诞的熟悉感，甚至有两次卫蛰生病的时候她左手心有着太极鱼标记的那一处，为什么熟悉的疼痛了。
但是她也曾怀疑过，但又很快的否定了，她呀！从来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她，柳绵是不能长久的拥有一样东西的。
她的亲情，她的小牛，她的奖学金，她的升职机会...许多许多，包括她的阿禅呐！
那么，她是谁？是谁的棋子？芸娘？马老头儿？
肥猫是一直以为自己在第一个世界感情被清洗过了。
那芸娘知道吗？
柳绵迷迷糊糊的在躺椅上睡过去了，她从来都不是聪明人，而且还惫懒，发现卫蛰的不同，也不过也是今天晚上才确定。
是不想，还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