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绝大多数宗门弟子刚进入这个地方之后的状态。
也就是这些人处于这种状态之下的时候，那些魔念却是在不管不顾地冲杀，利刃探出，直接从一个宗门弟子的胸口透过，没等他反应过来，便一把将其心脏刺破，将其内腑搅碎，让其生机断绝于此。
鲜血从身体的漏洞中淌出，将石砖染成血红色。
当鲜血侵染石砖之时，这些血液被吸入石砖之中，随后又有淡淡的血雾从石砖中飘起，一丝丝的聚集在一起，化作一片雾气，笼罩在这片天空之中。
血雾漫空，看似对人没有什么影响。
但李文却能清楚地感知到，在血雾的影响下，这些宗门弟子的性情变得嗜血，变得好战，想要竭尽一切进行战斗。
面对敌人的攻击，正常情况下他应该避让。
但在血雾的影响下，他没有闪躲，而是不管不顾地扑上去，以伤换伤，以命换命，这是最为原始的打法。
无论是对魔念，还是对宗门弟子来说，都是如此。
各自为战，都已经杀红了眼。
眼中，也只有敌人！
李文没有参与战斗，而是在看见血雾漫空的第一时间，便通过空间之力找到了小圣龟和白钺，随后找到了莫雨，然后凭借神宗道子的身份，尽可能将神宗的这些弟子聚集到自己身边，让他们不要被血雾迷惑，不要被杀念充斥。
只是，就算李文已经尽可能地聚集神宗弟子，但真正被李文收拢，并且愿意听从指挥的，最终也就只是六十七人。
余下的神宗弟子，都死了……
就连莫雨，也是身受重伤。
赫然是之前在初入这片地区之时，被呓语影响之下，被魔念偷袭，差点身死。
“道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莫雨开口，对着李文问道。
这番话，却是在一众神宗弟子跟前强调李文的身份，并且确定李文的主体地位。
也是当这番话喊出来之后，四周的一众神宗弟子齐刷刷地看向李文，等待李文发号施令。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那座祭坛之上，如今这个祭坛已经被封印，想要从这个祭坛上使用空间之力离去，已经不可能。”
“在整个战场之后，还有更为强大的存在操控这一切。想要活下去，唯一的选择就是克制住自己的杀念，聚集一切可以聚集的力量，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一点之上，透过这点，将力量爆发。”
“唯有如此，我们才能看到胜利的希望！”
李文坦言。
随后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战场。
那里的战斗已经趋于混乱。
但还是有着几个宗门在拥有领头人的情况下察觉到了不妥，选择集结，联手对敌，且战且退。
这其中，便以战门的周东最为典型。
作为战门的战王，周东此刻发挥出自己的号召力，将四周战门弟子聚集在一起，在战场中穿刺，为一些强大的宗门弟子解围，将其吸入自己的团队中，增强自己的力量。
“莫师弟，看见战王所做的事情吗？这也是你们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在一点，我们的优势才能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神宗的弟子我已经帮你们聚集起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你们了。”李文言道。
此话一出，莫雨微愣：“道子要做什么？”
“我先行一步，前往最中心。那里应该隐藏着幕后黑手，唯有将那个家伙儿解决，大家才有活路。”李文言道。
闻言，莫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向四周同宗之人。
“道子且去，我等定会好生配合莫师兄（师弟）。”
闻言，李文点头，也没说太多。
作为神宗道子，该替他们做的，他已经做了。
将这支队伍拉扯起来。
最终能否活下去，也就只能看他们自己。
至于这些宗门弟子之中是否有人能和自己并肩作战？
没有！
在进来的时候，李文便已经让遁空蛇查看过了，这些宗门弟子的等级都在九十级以下。
至于九十级以上的？
一个没有。
或者说，以前有，但现在没有。
那些家伙儿，都已经被杀了！
被提前血祭给了邪神本源。
至于这座祭坛，若是李文没有猜错的话，这也是一场血祭，是献祭众生的力量给邪神，让邪神复活！
毕竟，这一次的祭祀和他在新手村遇到的那次祭祀相比……
实在是太像了！
想要破开这个仪式，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些在暗中操控的人，将其抹杀！
那些人，就隐藏在广场最深处！
李文踏空而行，身影不断在虚空中挪移变化。
至于金龙和小圣龟，也已经化作棍子和盔甲，加持在李文身上。
如果说，之前的李文气息只是逼近圣境的话。
那么，此刻的他便是真正和圣境相当。
而这，也是他的底气之一。
想要去找幕后操控者的麻烦？
圣境，是基础！
不到圣境，便没有资格踏足那般境界！
当李文全力冲刺，从战场中硬生生撞出一条道来的时候。
远处，手底下汇聚了一大批人的周东看见了李文的动作，双眼微眯。
“老头，那小子是想直接万军取首吗？”周东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不多时，也就得到了苍老声音的响应：“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的。”
“这小子的出现，破坏了那些人的计划。现在还不是神魔战场内能量潮汐最为浓郁的时候。”
“但一个精通空间之力的小子出现，并且还拿着冶星谷的破魔匕首，便足以构成他们计划外最大的威胁。”
“为了保证血祭顺利进行，他们不得已之下，只能提前开启祭祀。就算，此刻厮杀的效果要比等几日差些，但也好过阴沟里翻船。”
“小子，原本老夫要带你逃走的可能性只有三成。但现在，有八成的把握能带你逃走。”
“走不走？”
闻言，周东眉宇凝然，应道：“只有我一人吗？”
“当然！以老夫现在的灵魂力量，只能带你一人破开禁制离开。”
周东陷入了沉默，目光环视一圈，从一众弟兄身上扫过，默默问道：
“若我选择一战呢？将身体的掌控权完全交给你，由你配合那个家伙儿执行斩首行动。”
“可能会死！彻底魂飞魄散。”
“但……也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只是这个可能微乎其微。那个小子有什么底牌，老夫不知道。”
“不过，你要真是让老夫选择放手一搏，你大概率会死在这里。即便是作为天命者，也无法在外神的血祭仪式上复活。”
“这是规则的博弈，你应该清楚。”
“我知道了。放手一搏吧！”
“我是他们的会长，也是他们的兄弟。总不能放弃这些弟兄，当个逃兵。”
“老头，接下来得麻烦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