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宛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真好呀，一切都在变好。”
乔颜被她的情绪影响，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虽然她知道这个时代不容易，但是未来是美好的。
然而第二天，很多报了名的女学生就来说她们不能来上学了，父母知道她们报了学堂之后很生气，勒令她们呆在家里等待出嫁。
方宛和乔颜只能看着她们离开而束手无策。
她们也没有办法，那些学生的家长不同意，她们总不能去把那些家长都打一顿。
方宛勉强的笑着说：“没事，至少我们已经有学生了。”
这时，就连方宛以前的同学也来退学，说她们马上要结婚了。
“刘莺，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方宛问。
那个叫刘莺的女学生苦笑摇摇头说：“我娘帮我看过了，说那个男人力气很大，很勤劳，家室还不错，家里没有婆婆，我嫁过去就能掌家。”
方宛瞪大眼睛，“你怎么会同意，难不成你忘了我们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吗？”
乔颜也点点头说：“你连见都没有见过，怎么能相信对方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刘莺：“我娘不会骗我的。”
乔颜看向其余的女学生问：“你们也决定回去嫁人？”
她们犹豫片刻后点头。
刘莺叹气说：“乔颜，不是所有人都敢和你一样抵抗爹娘，方宛，也不是所有人的爹娘都像你的爹娘一样开明，如果我不同意，我爹就天天打骂我娘，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方宛的眼圈红了。
乔颜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由衷地感到了无奈。
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个朋友离开。
方宛坐下，将脸埋在手心。
乔颜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难过，我们不是早就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了吗？”
方宛闷闷的声音传来，“我知道，可我替她们难过，我应该帮助她们的，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乔颜坐在她的旁边，“所以你也打算放弃了吗？”
方宛立即抬头，“我没有。”
“既然没有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去街上。”
方宛低下头，叹气说：“颜颜，还好有你还在我身边。”
乔颜：“……”
所以，她是不是抢了柯语堂的活？
乔颜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可柯语堂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无时无刻呆在方宛的身边，而且方宛也不是菟丝花，她是迎接太阳的向日葵，不需要柯语堂的怜惜。
经过这次打击之后，方宛的情绪并不高。
乔颜陪在她身边来到街上。
两人宣传学堂，但经常被人以异样的眼光对待。
突然，三辆黄包车停在他们面前。
黄包车上各坐着一位打扮精致时髦的女人，她们的头发烫卷，身上穿着华丽的旗袍，露出来的肌肤细腻白皙，脸上画着淡妆，眉毛微微上挑。
“你们就是最近在街上搞什么学堂的女学生？啧，长得倒是不错，怎么就想不开开学堂呢。”坐在最前面那个女人一只手撑着下巴说。
“该不会是想以这样的手段引来男人的关注吧。”后面的女人立即接话。
“啧，这手段真是低级。”
方宛被气得脸色通红。
乔颜伸手拦住她说：“关你们什么事。”
“只是看你们长得不错觉得可惜而已，不如我帮你们举荐举荐，不少贵人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女学生。”
“闭嘴！”方宛呵斥道。
“干嘛这么激动，我不过是想给你们指点迷津，如果像我一样，你们就没有那样的想法，小姑娘们，听我的，趁着你们很年轻漂亮，找个有钱有势的，下半辈子舒服一点。”
乔颜不甘示弱，讽刺了回去，“你就像是你手里的精致东西一样，等老了旧了，你还会买吗？”
“你这小姑娘真是的，我只是好意，像我一样吃得好睡得好，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
方宛再也听不下去了，将手里的资料都甩在为首的那个姨太太的脸上。
“放肆！你居然敢丢我！”女人恼羞成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方宛：“带着你们肮脏的心思给我滚！”
这时一队巡捕过来。
女人立即委屈地说：“我不过是好意，那个女学生居然用东西丢我，看我的手都红了。”
巡捕看了一眼，立即对乔颜几人怒目而视，“当街闹事，全部带走。”
乔颜将方宛挡在身后。
“怎么，难不成你想拒捕？”巡捕直接拿出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乔颜。
乔颜：“……”
最后两人被带进了巡捕房。
那三个姨太太被请进巡捕房，巡捕又是送茶又是送果脯。
其中一个姨太太白了乔颜一眼说：“怎么，现在还嚣张吗？真以为凭着你们的能力，能做点什么吧。”
乔颜冷哼一声说：“早知道我也会把资料丢在你的脸上，把你脑子里那些水都倒出来。”
“还嘴硬，陈队长，既然他们不知悔改，就多关几天吧。”
“好的，您开心就好。”
三人缓缓离开。
巡捕将乔颜两人关起来。
方宛接二连三地被打击，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对不起，是我冲动连累你了。”
“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他说那些话我都想打她。”
方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觉得我的想法错了，正是因为那三个姨太太，我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女子若是依附男子，她们的未来都在一个男人身上，这才是最悲哀的。”
乔颜坐在他身边说：“你能这么想最好了，我还以为你会怀疑自己做错了。”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这条路比我想象中难走多了，但我不会放弃的。”
乔颜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天空。
外面的天黑了。
突然一个巡捕走进来，他将门打开说：“你们两个可以出去了。”
乔颜和方宛两人对视一眼。
刚刚那个队长说要把他们关上几天，如今怎么可以出去了。
虽然心里有疑惑，乔颜和方宛一起走出去，就看见站在门外的唐英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