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几分钟,洛父和洛音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大袋东西。
一看就知道是把杂物室里的好东西都搜罗了些。
临上车前,洛父又是一番叮嘱,他婆婆妈妈的,让洛音觉得他比她妈还要唠叨。
唠叨完,几人才终于离开。
洛父看着他们坐上车,远远地看着那辆车驶远,不知道是怎么地,他心跳得很厉害。
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慌乱。
他眉心皱了皱,在院子外站了许久,才回屋。
到了晚上,他刚上床打算睡觉,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双脚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还硌了下他的脚。
怀着浓浓的疑惑掀开被子,就看见了一个灰扑扑的布袋躺在床上,还有些鼓。
他反应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这玩意儿是在早上和他闺女说话时见过的。
不是装着那两千块钱的布袋,又是什么?
他拍了拍脑门,这两个臭小孩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他去装东西时,陆承斯才有时间。
他叹了口气,这个臭小子!
盯着那灰扑扑的布袋看了好几分钟,他嘴角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浅浅的,若有似无的笑来。
把布袋打开,看着里面的钱,他笑着喃喃:“还知道孝敬父母了……算了算了,全当帮这两个败家子存钱了。”
将钱妥善地放好,他乐滋滋地下床打开了收音机。
嘴里时不时哼几声。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往他大舅哥那边打了个电话,主要想问问他媳妇儿什么时候回来。
打完电话,得到快回家的答复,他这心里更加乐呵了。
终于过了五六天后,洛母回来了。
她一回来,洛父就笑嘻嘻地在她面前嘚瑟,嘚瑟他见到闺女和女婿了,还嘚瑟他们二人如何如何孝顺,最后还拎着那袋子钱放在了洛母面前。
“看!这就是那两个小崽子孝敬的!”
然而洛母可不多给他嘚瑟的机会。
她白了洛父一眼,“那两个小穷光蛋的钱,你也好意思收??”
洛父:“……我……我没想收,不是我要收的,我都严词拒绝了!可是你那个好女婿趁我去给他们收拾吃的东西,偷偷塞到了被窝里!我晚上上床才发现!这能怪我吗??”
洛母看着他说话时,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无奈,只能连忙哄,“知道了知道了,是我说错话了,行不行?”
洛父瞟了她一眼,“你说说你这个人,说什么总得先把前因后果都了解清楚吧?这大半辈子,你冤枉我多少次了?啊?”
洛母忽然有些心虚,“那……还不是你一天就喜欢瞎嘚瑟,什么都要炫耀,以前闺女学会了唱歌,先唱给你听,你要嘚瑟,吃饭时,先给你夹菜你也要嘚瑟。”
“洛建章,一天不嘚瑟,你就皮痒是吧?”
洛父目光飘忽着,“好了,我不和你吵了,你饿没饿?我给你煮面?还是你想吃什么?”
“还吃什么,你做的能吃吗?”
洛父:“……万一……就好吃了呢?”
洛母睨了他一眼,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你吃了吗?”
“嘿嘿,没吃。”洛父傻兮兮地献殷勤,跟在洛母背后,一边回话,一边帮她捏着肩膀。
洛母面无表情地说:“嘿嘿,那你要吃吗?”
“吃!”
煮了两碗面,虽然自家媳妇儿的手艺比不上他闺女,可是洛父却还是觉得很香!
一大碗面被他吃得连汤都不剩。
吃完了,洛母靠在椅子上,指使道:“洛建章,洗碗去。”
洛父点头,“那你多多休息,辛苦我媳妇儿给我煮面了。”
洛母脸上露出淡笑,“快去吧你。”
一切都收拾完,洛父正坐在床边帮洛母捏着肩,忽然家里的座机响了。
说起来,洛父要不是厂长,家里估计还不会装电话。
以前电话都用来谈生意,接紧急电话,如今只有非常偶尔才会接到洛音的电话。
这次电话响起,洛父也以为是工事。
毕竟洛音和陆承斯才离开几天,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
他的工作有时非常急,听到电话响,眯着眼睛的洛母拍了拍他的手,“行了,接电话吧。”
洛父穿上鞋,快速跑出去接电话。
本来接电话的那严肃认真的领导形象在接到电话时,严肃的脸陡然一变。
电话里只有哭泣声,凄烈的哭泣声。
一听,洛父就知道是自家闺女的声音。
他心脏都停了半拍,“音音,怎么了??你别哭啊,怎么了?是不是陆小六欺负你了??你说!爸爸帮你教训他!!”
谁知,他刚说完,电话那头的哭声更加大了。
洛父唇角紧抿,过了两秒,才气愤地问:“他干了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大,直接把洛母也引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声音这么大?”
洛父沉着脸,“是音音,音音在哭,被那个混蛋欺负了!”
洛母眉头紧锁,连忙接过电话,“音音,你和妈妈说,到底怎么回事??真是他欺负你了?”
回应她的还是哭泣。
洛父洛母听着她的哭声,都快急疯了。
煎熬许久,洛音才终于缓和了点心绪。
“爸爸,妈妈,小六……小六找不到了……他们说他死了……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怎么办?我找不到他了……”
洛音一边抽泣,一边颤着声音说着。
她说完,洛父洛母愣了,他们来不及关心洛音的声音怎么嘶哑到这种程度,因为都已经被她所说的话牵住了情绪。
“什么意思?什么死不死的??”
“音音,你好好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两人语气都前所未有的严肃。
而电话那头的洛音,身体都哭得颤抖了。
浑身是泥的季松和身上也脏兮兮的刘顺站在她旁边,垂着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洛音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以为那次掉河,陆承斯的劫难就已经过去了。
可是……劫难再次降临了,以另外一种方式。
她很害怕,她害怕重来一次,其实她什么都没改变,也改变不了。
再陆承斯失踪的这两天,她已经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
每天季松,刘顺和其他四个驾驶员跟着当地的公安一起找,可是找了两天都找不到。
公安还都说他死了,肯定找不到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