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是刘必昌让你参加饭局，又是他让司机送你回去的，对吗？”
听了纪晨说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吴青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低低的骂了一句：“卑鄙。”
“这么多年的工作，心思不想着如何去为大众谋福利，全用在这些见不得人的伎俩上了。”
他脸色铁青，继而道：“之后就是你说的，黎子明亲手杀了程倩薇，然后嫁祸给了你对吗？”
纪晨微微颔首。
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明目张胆的嫁祸，是因为整件事背后牵涉的那些人才显得错综复杂。
“好，情况我大概了解了。”
对面的吴青山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坐在他身边一直在记录的随行人员：“都记录下来了吧。”
“记录下来了。”
对方应了一声，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凝重。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吴青山似乎不大满意，只见那随行的工作人员犹豫了片刻，继而开口道：“单从小纪的口述来看，他肯定是无罪的，这是明摆着的嫁祸，但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刘必昌那边已经做好了完备的伪证，这...”
“他们说我为什么杀人？”纪晨忽然有些好奇。
“情杀。”对方回答的很迅速。
纪晨：(￣ー￣)
帝凰那边准备的说辞是，纪晨和程倩薇私底下是情人关系，两人从《理想的生活》开始地下恋情，因为程倩薇本人水性杨花，所以得知真相后喝醉酒处于暴怒状态的纪晨愤而杀人。
“这还真是...很老套的案情经过。”
他很想吐槽，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是很老套啊，但大众都吃这一套。”
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的脸色不大好看：“娱乐圈给人的印象一直都不是很好，是道德败坏的重灾区，现在刘必昌等人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咱们这边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会十分被动。”
“所以说小纪，你好好想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但凡有任何一点证据证明人不是你杀的的都行，这很重要。”
“证据？”
纪晨作沉思状。
对面的吴青山也开口了：“没错小纪，你仔细想想，当然，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证据我和老凌都会尽力保你，不过有证据总归是要好些。”
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神，纪晨的视线顿了几秒，随后开口道：“附近的几个路口应该有摄像头吧。”
“......是这样啊。”
对方嗯了一声，跟身旁的秘书低声吩咐了几句后便站了起来：“小纪，你可能还要再在这里待几天，期间那些人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了，我回去和老凌合计合计，想办法救你出来。”
“那就多谢了，谢谢领导。”
纪晨的笑容带着明显感激和激动，身体看上去也松弛了下来。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
吴青山笑着调侃了一句，然而在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后，面对那之前负责讯问的祝队长等人又换了副冰冷的面孔。
“把小纪照顾好，要是再弄那些歪门邪道，谁都保不了你们。”
那几个人连忙点头称是。
丢下这句话后，吴青山便板着脸离开了。
纪晨则是被带回了之前关押他的房间。
“要不再问一问？”
他挑衅般的看了眼之前那位祝队长，对方似乎被挑起了怒火，但还是在其他工作人员的拉扯下骂骂咧咧的走了。
而随着门口的人走远，纪晨脸上的得意和轻松转眼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平静。
......
与此同时，吴青山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天刚刚明，门口又多了辆黑色的轿车。
刘必昌从车上走了下来。
两边面无表情，视线交汇足足好几秒，然而很快，刘必昌和吴青山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彼此握了握手之后，两人才开始说话。
“怎么样，说了什么没有？”
面对刘必昌的询问，吴青山笑着摇了摇头：“说路口有摄像头，可能会拍到些什么。”
这实在是过于可笑了，傻子都知道的事，这边会没有安排吗？
没错，这位神秘的吴领导根本就不是凌徵的什么朋友，而是刘必昌找来试探纪晨的。
目的，自然是为了确认他是否还保有什么关键性证据。
“领导考虑的还是要细致一些，其实这个人从始至终都在我们手上，进来之前也是经过系统搜身的，出不了什么岔子。”
刘必昌同样忍俊不禁，在他看来，纪晨说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已，在那样的情况下又能留下什么证据呢？
“不过凌徵回来了，小心点不会有什么坏事。”
吴青山正色道：“这边保证万无一失，即便凌徵去找老领导，也改变不了既定的结果。”
“是啊，辛苦您了。”
刘必昌跟着点了点头，两人一同上了门口的黑色轿车。
“那位身体不好，快不行了。”
路上，吴青山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听刘必昌这么说，他不由得心生感慨：
“我去看过，的确不行了，想当初我和凌徵在同一间办公室，归老领导直接管辖，时间真的可以摧毁一切，当初那个如钢铁般坚强的男人都要倒下了，我们这些人还会远吗？”
“您看上去可比凌徵年轻多了。”
刘必昌笑着打趣道。
“我岁数本来就比他小不少，而且我很注重保养。”
吴青山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老凌这个人，说好听点叫大公无私，说不好听点叫食古不化，他坚持的那一套早就过时了，过分苛求自己和家人算什么，反正我是做不到他那样的悲天悯人，也做不到他那样的狠心。”
“是啊，我佩服他这样的人，但我绝不希望成为他这样的人，太辛苦。”
刘必昌擦了擦自己的金丝眼镜：“之前那位没退的时候凌徵风光无限，在文艺界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言九鼎，至于现在嘛...”
他话没说完，但言语中的意思是相当明确的。
凌徵的靠山即将驾鹤西去，到了那个时候，凌徵本人就完全不足为虑了。
“先去万和斋吧，那里的早点在京城算是一绝，咱们稍微对付一下，然后去见领导。”
刘必昌微笑着开口：“领导起的早，早先的习惯到现在都没丢，现在应该已经在晨跑了，咱们到时候去刚刚好。”
这边吴青山正欲应声，刘必昌的手机却响了。
他接通电话，还没说两句，脸色忽然起了变化：“你说什么？”
吴青山还从来没见对方露出过此刻这样的表情。
那是震惊、诧异、惊慌、恐惧交织在一起。
刚才的大局在握与此时的惊慌失措形成了鲜明对比。
“怎么了？”
吴青山开口问道。
刘必昌并没有立刻回复，他阴沉着脸开始打电话确认情况。
而通过刘必昌与电话那头谈话的只言片语，吴青山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
他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凌徵，到底是怎么跟那位大人物搭上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