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般的拳头不断落下，会客室里的人们开始时和孔哲宇一样，是处于懵逼状态的。
直到孔哲宇开始哀嚎，众人才后知后觉。
与孔哲宇一同前来的那两个华友兄弟的人都看傻了，见凌浩然这个黑叔叔一脸凶相，生怕他杀红了眼殃及自身，都不敢说话。
而巨石本部跟着凌浩然一起来的几个公司高层也只是象征意义上的拉了两下，直到凌浩然举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时才合力将他阻拦了下来。
此时的孔哲宇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了。
鼻血、鼻涕眼泪糊在一起，非常狼狈。
他惊怒的注视着眼前的巨石副总，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挨这一顿打。
要知道，他可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导演，帝凰、华友兄弟...这些圈子里最顶级的电影公司都对他趋之若鹜。
按照孔哲宇原先的设想，为了挽救悬崖边上的彩蝶，巨石的高层应该将他当做座上宾热情迎接才对。
而凌浩然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冷笑道：“你以为你现在出了名，成了所谓的大导演了，就能来我们巨石耀武扬威了？”
“我没这个意思，凌总你误会了。”
孔哲宇的脑子转的很快，虽然对挨打这件事感到愤怒和羞耻，但他还是暂且将这口气压了下去，在同伴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
“误会什么？你以为那场记者发布会我们没看是吗？”
凌浩然余怒未消，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脸色铁青的怒斥道：“孔哲宇，人要有良心！你之前是什么样子你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是纪晨给了你一口饭吃，给了你机会让你做《倩女幽魂》的导演，而你是怎么对他的！”
如果不是凌秋韵有言在先，凌浩然弄死孔哲宇的心都有，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孔哲宇则心里一沉，他其实知道眼前这位巨石互娱的副总跟纪晨关系不错，但没想到居然好到了这种程度。
打自己这一顿，听这意思居然只是为了给对方出气？
只是不清楚凌浩然动手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凌秋韵代表的巨石高层的意思。
事态未明，出于内心的那点小九九，孔哲宇并没有立刻放弃希望，他勉强开口道：“纪晨对我有恩，我当然铭记在心，正是因为想要报答他，所以我才来找凌总。”
见凌浩然这次没有立刻打断他，他松了口气，用同伴递来的餐巾纸胡乱擦了擦鼻血：“彩蝶这家公司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无论是那几个歌手，还是新建立的影视部门，大家都受着他的恩惠，可以说，没有他，彩蝶早就不复存在了，然而...”
孔哲宇话锋一转：“然而彩蝶现在即将崩溃也是不争的事实，纪晨不在，公司没了主心骨，帝凰那边又是一轮接一轮的攻击，所以我...”
“所以你就想取而代之，成为彩蝶新的主心骨？”
凌浩然算是听明白了，此时此刻他只想笑，目光带着揶揄道：“孔哲宇，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跟小纪比吗？”
纪晨是什么人，他是无所不能的佚名老师，随随便便几首歌就能捧起来一位歌手。
他还是优秀的剧本创作者，《倩女幽魂》《夏洛特烦恼》《黄飞鸿》等剧本皆是出于他手，上述电影的票房都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像这种天才的多面手，放眼国娱的历史尚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孔哲宇算个嘚啊。
“我知道我比不了纪晨。”
孔哲宇的脸比刚刚挨了几巴掌时涨的还要红，凌浩然这番话他已经不止第一次听到了，之前李轻盈也说过相似的话。
他知道，在这些人心里自己完全是靠着纪晨上位的。
但他并不服气。
虽然纪晨的确提供了剧本，但导演的工作都是他完成的啊。
他孔哲宇在导演上的天赋和能力，完全不比纪晨在其擅长的领域差！
试问当初如果换别人亦或者纪晨自己导演《倩女幽魂》，成片能有他这个水平吗？
原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却要被看成依附，孔哲宇无论如何都不能服气。
不过眼下不是深究这个话题的时机。
孔哲宇记得自己这趟来巨石的目的，随即开口道：“您可能觉得我狂妄，但彩蝶想继续存续下去，就离不开我。”
他尽力挺直腰杆，好让自己的语气带着自信：“从目前的局面上看，彩蝶已经不可能再维持歌坛影坛双线发展了，公司每天都在亏损，想要破局，就必须放弃一条线，专攻另一条线。”
“现实就是，失去了纪晨彩蝶已经无法再在歌坛取得突破，彩蝶就只有他一个顶级词曲人，没有他，公司的歌手没有未来，这也是那么多艺人选择离开的原因。”
孔哲宇侃侃而谈。
这些都是他酝酿已久的说辞，原本是用来说动凌秋韵用的，不过对凌浩然说也是一样，毕竟两人是亲姐弟。
“凌总你可能会问，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又能做什么...”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既然我有言在先，那我就肯定能做些什么。我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在京城的时候，就有很多的制片人和知名影星想跟我合作，还有一些编剧，从他们那里，我可以拿到相当数量的质量上乘的剧本。”
“靠着这些东西，我有信心，可以替彩蝶，替巨石保住公司的影视部门，只要让公司原本的那些知名歌手跨界，彩蝶一定能站稳脚跟，在接下来与帝凰的长期对抗中发挥作用。”
“说够了没有。”
这边的孔哲宇还在畅想未来，而凌浩然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感觉对面这个人就是个纯纯的傻逼。
标准的出了名以后过于膨胀以至于看不清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这些话你该跟李轻盈说，哦...你说了，但是她没听。”
凌浩然瞥见了对方脸上的窘迫，脸上挂着浓浓的嘲讽：“而且你被她开除了。”
他说着，此刻已经被气笑了。
这吊人真是搞笑，你在李轻盈面前说纪晨的坏话，真不知道纪晨和她的关系啊。
眼见着凌浩然戏谑的笑容，孔哲宇心中一沉，到了此时，他终于发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但来不及细想，依旧做着尝试，试图说服对方。
“我知道真正能替彩蝶做主的是巨石，李轻盈不过是个傀儡，甚至连纪晨都是，当初帝凰试图收购彩蝶，是你们巨石出手阻止的，你们让纪晨代持股份，彩蝶实际上是你们的子公司。凌总，即便是子公司，我相信你们也是投了不少钱的，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彩蝶倒闭吗？”
听见这番话，凌浩然和自己身边的其他几个巨石高层：(゜-゜)
这人...真是个大聪明啊，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凌浩然不解的挠了挠头，眼中划过一丝狠厉：“我们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彩蝶倒闭，我们是合作伙伴，一荣俱荣，帝凰想击垮彩蝶，首先得击垮我们巨石再说....不过，我得先告诉你一件事。”
“彩蝶，从来就不是巨石互娱的分公司。”
他注视着眼前脸色逐渐发生变化的孔哲宇，目光带着轻蔑：“当初阻止帝凰收购彩蝶的，不是我们巨石，而是纪晨自己，我当时的确有帮忙的想法，但是他没让...”
“所以彩蝶是一家百分百属于纪晨本人的公司。”
凌浩然顿了几秒，不屑道：“现在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有多可笑了吗？”
对面的孔哲宇脸都已经涨的发紫了。
心中的窘迫差点没让他喊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孔哲宇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如果凌浩然说的是真话，那他属实成了天底下第一号的小丑！
让人家公司的员工去放弃公司的老板...
这种事，得多傻逼的人才能干得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