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下一张刚刚烘干的纸张，朱梓用力扯了扯，很顺利就扯破。
“殿下恕罪，罪臣失职！”
听到那沉闷的破裂声，尚世祺非常干脆就跪下磕头，脑门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这样容易破损的纸张怎么看都不是合格的纸张，这下他怕是要被砍头了。
虽然这纸张的制造配方是潭王殿下给的，但是制造出来的纸不合格，就是他尚世祺的错。
“起来吧，无罪。”
朱梓并没有转头，也没有怪罪尚世祺，而是双手揉了揉这纸张，眉头微皱。
还是太硬太粗糙了，这效果差不多就是他前世见过的报纸的质量。
他开这个造纸厂第一目标不是生产书写的纸张，而是要生产厕纸！
穿越过来后，到现在朱梓最不习惯的一件事就是上厕所，用竹片擦屁股的事他可是受够了。
用宣纸擦屁股的事情他干过几次，被李希颜打过好几次手心，他就干得少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宣纸的价格确实有点高了，他用着也有点不舍，也就减少了用宣纸的次数了。
现在，有这种自己生产的，更加便宜的纸，以后就能告别竹片了。
将手中的纸又撕了几次，手感确实达到了报纸的程度，虽然还是有点可惜，但勉强可以用了。
不过他还是转头问还跪在地上的尚世祺道：
“还有没有更加软，不利于书写的纸张？”
“有，还有几批失败品，那种纸一沾墨汁就会散开，完全不能书写，而且沾水就烂。
请殿下恕罪，罪臣必定请教各位工匠，制造出更好的更加合格的纸张！”
说着，尚世祺又磕了下去。
“哦～那种烂纸你没丢吧？给本王拿来。”
“是，罪臣这就去。”
尚世祺也想不起来叫其他人去拿纸了，爬起来就飞奔了出去，很快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这一种有点粗粝，但是更加柔软的纸张，一上手，朱梓就知道自己要的东西生产出来了。
这就是厕纸，不过由于工艺问题，大概也就是农村2元一大卷的卫生纸的质量。
但这就够了，厕纸已经生产出来了，接下来就是慢慢调整配方继续优化了。
“很好，这纸是哪些工匠，制出来了，我要见见。”
朱梓越看越是高兴，对着又跪下的尚世祺语气温和地说道。
“这个，是邹北和王迁负责的一组制造出来的，罪臣这就去叫人。”
说着，尚世祺又爬起来飞奔离开了。
朱少安正摇头叹息，感叹这纸的质量差，见到潭王这么高兴很是不解，他轻轻撕了撕这‘烂纸’，一撕就破，
真的就是烂纸，这手感，他都不用拿笔墨实验的，上手就知道看到会散墨。
“殿下，这纸～没有用吧？为何您这么看着，似乎还很惊喜？”
“你如厕不？”
“啊～如～如厕～如厕啊。”
听到朱梓突然问了这么一个私密而古怪的问题，作为文人的朱少安脸色突然涨红，有点结巴地回答，很是尴尬。
“这纸如厕很好用。”
“如厕？用？”
朱梓的话，让朱少安震撼得不轻，不敢置信！
这可是纸啊，高端的，文雅的纸啊！
怎么能和如厕这等粗鄙腌臜之事相连？
看着朱少安的震惊和不愿相信，朱梓转头对另一边的张全吩咐道：
“张全，这些纸收好带回潭王府，谁要都不给！”
“是！”
对于朱梓的命令，张全从来都是直接执行，有不解的过后慢慢问。
他直接让两个府兵将面前一堆，近千张‘烂纸’抱在怀中。
很快，尚世祺将两个皮肤黢黑的粗壮汉子小跑着过来。
远远的朱梓就发现这两人的腿比一般人要粗壮一些，显然是经常使用双腿干重活的。
跑到近前，他又发现这两人的手掌比一般人也要大一些，还白一些。
“叩见潭王殿下，殿下万安。
小人等工艺不佳，手艺不好将纸张作坏，罪该万死。”
两人一道朱梓近前，也是非常干脆地跪下请罪。
朱梓笑着上前一步，亲自将两人扶了起来，让两人受宠若惊地浑身颤抖了起来。
实在是太激动了。
“你们，没有做错，相反的你们两做得很好，制造出了本王想要的一种纸。”
“来人给这两位工匠一人十两银子作为奖励。”
听到朱梓的命令，张全立即掏出两锭银子，交到两人手中。
两个工匠都被搞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制止两人想要跪拜谢恩的动作，又让他们缓和了一下，朱梓才说道：
“你们造出来的‘烂纸’本王命名为【厕纸】，也就是在如厕时清洁之用。
现在本王要你们继续研究这厕纸，将它的柔韧性加强一点，柔软性也继续加强，让他更加舒服。”
“这～纸用来如厕！
好像也～也不错。”
两个工匠也是吃了一惊，在大明，敢用纸擦屁股的估计全天下就只有潭王殿下一人了吧？
只是，这纸就是殿下提供配方，在殿下的造纸工坊制造出来了，也没有人敢质疑殿下这么做是不是离经叛道了。
“你们是否识字？”
“不曾～不会～”
朱梓在朱少安惊讶的目光中又从身上的袖子里拿出几张纸，宣纸。
听见两个工匠不识字，他也只是微微摇头，转头看向脸色已经红润起来的尚世祺说道：
“尚世祺，本王这里有五张配方，这两张是厕纸的配方，你交给负责厕纸的工匠们，一定要保证他们学会。”
“是！殿下放心罪臣一定让所有工匠都学会。”
尚世祺赶紧躬身接过朱梓先递过来的两张纸，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着。
对于他的认真态度，朱梓给与肯定：
“嗯，很好，你没有看清厕纸，看来是真学会了百姓的生活了，本王看好你。”
“谢殿下夸奖，罪臣这一遭下来，是真的知道错了，也知道了什么是百姓生活了。”
“哦？你说说百姓的生活是什么？”
“吃饱，穿暖，不被风吹日晒雨淋，足矣！”
“哈哈哈～哈哈哈～你果然学会了。
很好，这三张图纸也给你，一张是漂白剂的药物配方，有微毒，必须让工人做好防护才能调制。
这两张是增加纸张质感的配方，都传下去，但要慢慢试验，不要急；要保证工人的生命安全。”
“是！谨遵殿下令。”
尚世祺赶紧接过三张纸跪下领命。
随后朱梓让朱少安和尚世祺交接，自己商量买卖纸张的事情去了。
虽然都是他的产业，但他可不想全部包办了，具体事务还是要他们这些办事人自己去商讨和执行。
不然，他会被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