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公德心啊，你搞毛呢在！”
“大家都在这里吹着冷风，忍冻挨饿，你倒好，直接抱着红薯！”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一个个书生或许平日里都是敢怒不敢言，但到了买书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能嘴炮。
毕竟，大家都是读书人嘛，大不了怼几句试试？
“你看看这人，咱们是年轻人，倒也罢了，你这人家里孩子应该有不少吧？一把年纪了还来买这个，啧啧，老不正经……”
李世民被说的哑口无言，红薯也就罢了，朕吃东西关你屁事。
但你说朕老不正经，这就得说道说道了。
就在李世民想要开口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前面排队的人，不是秦琼又是何人？
“陛……陛……”秦琼美滋滋拿着一本书册，一本方形的画册，欢天喜地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李世民那张可以冰冻一切的脸。
背后的寒风呼啸而至，整个长安平康坊书局街道上，就像是安静了下来一般。
他嘴角哆嗦着……
“毕竟什么？你这个老不正经的东西，我找了你许久，就知道你在这里！如果不是不能插队，老子早就上去揍你了！”
李世民眯着眼睛，劈手夺过秦琼手里的东西，将红薯塞了过去：“身子骨不好，就多吃东西，读书那些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李世民将方才那些书生说他的话送给了秦琼，此时手里拿着书册，他一脸好奇。
这书册之中讲的是什么故事呢？为什么那些书生看自己的眼神如此奇怪，不光有些诧异，还有些鄙夷？
呵！朕倒是要看看，这故事难道比西游故事还要好看？
西游故事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大唐所有人看西游故事都在看那只猴，可朕不一样，朕知道看那些女妖精和女菩萨。
金瓶梅！
三个古朴的大字如同刀削一般，瘦削的笔体带着锋芒，乍一看像是刺破黑暗的利剑，可仔细一瞧，竟然还有不屈反抗之意。
李世民点点头，看着就不错。
兰陵笑笑生，这人是谁，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难道是某个大儒的化名？
李世民想到了很多人，当朝大儒之中，李纲为首，孔颖达幕后，还有那些卢氏留下来的老梆子们，当时李世民留他们一命，给了他们吃住的地方，就是为了让范阳卢氏的文道传承下去。
或者，是孔家人？孔颖达的祖祠之中听说有一些学究天人的存在。
嘿嘿！
李世民带着兴奋，打开了书册。
“西门庆热结十弟兄，武二郎冷遇亲哥嫂……”
“嘶……这不是水浒故事吗？”
李世民只看了第一回，就咬牙切齿，这就是主角？他么的，不是说好了最先出现的人就是主角吗？
这货也配？
秦琼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站在风中的李世民，捅了捅李世民的胳膊。
“老爷，要不咱回去看……外面冷。”
秦琼是乘着马车出来的，毕竟年纪大了，当年认识李世民的时候，他已经是壮年之人，当时的李世民却年轻的很。
如今他很珍惜身子骨，尤其是前些年的暗疾被治好之后，更是避免让自己生病受伤的事情。
马车里，秦琼给李世民递上华子。
李世民抽这华子，越看，脸上的阴郁越发的严重。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可恶！这厮吃喝嫖赌，什么都会，如何……咦？”
李世民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秦琼这时候已经急了，陛下你好歹让我也看看啊，一个人躲在窗口看，你吃肉我也得喝汤才行啊。
突然，他注意到了那本画册，犹豫了一下，手伸了过去！
这时候，凭空出现另外一只手，李世民的手。
抓住画册，美滋滋开始翻了起来。
秦琼愣住了，不是，陛下，咱虽然为官清廉，可是两本书还是买得起啊，你早说，我多买几本得了。
李世民面红耳赤，长安之中积雪洁白，下马车的时候，他脸上的红润和地面的白雪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秦琼，不错不错，你竟然还有闲心看这个。”
“朕先替你看看，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得提前告诉你，免得你看了不好的书，学坏了。”
秦琼本以为到家之后，便是两人把酒言欢，谁知道，到了家门口，李世民将他往家里一推，坐上马车就去了皇宫……
风中，秦琼的身子骨显得异常的颤抖。
陛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要脸了？
就在这时候，秦琼注意到，门口的仆役似乎在不停的抖动着身子，眼神也鬼鬼祟祟的。
秦琼悄悄走了过去，一看那仆役手中的东西，赫然是一本金瓶梅，一本画册。
只不过仆役似乎是不太认字，光顾着看画册了，看的面红耳赤，浑身乱颤，大冬天的，显得尤为奇怪。
秦琼怒斥一声：“大胆！”
“老夫早就看到你鬼鬼祟祟了，手中东西拿来！”
就这样，秦琼也有了自己的书看。
留下门外呆滞的仆役，眼巴巴看着秦琼飞快的步伐，陷入了沉思。
……
长安之中，文人墨客，一个比一个要脸面。
可今日的青楼不一样，李承乾和李泰打算过来放松一下，前几天将整个墓道挖塌了之后，他们两人心惊胆战。
本来打算停工，可现在若是停工，来年春天，还是会被人发现的。
两人决定，让人将整个小区的中心空地，直接拆掉，先挖墓。
足足十天。
清空了墓道之中所有的东西之后，两人命人将土地填平。
一场大雪过后，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归于沉寂。
此时两人坐在青楼之中，喝着温热的酒，不由叹息起来。
“皇兄，你我不易，可有无人诉说，心里苦啊！”
“不苦，青雀。”
李承乾眼神变得比以往更加像一个太子了，“你我二人，赚钱了。”
“这世道，有钱便是大爷！”
这话说的对，但有似乎也不对。
在李泰看来，权利才是那个让人欲罢不能的春药。
可李承乾却有不同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