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大唐已经有一半的地方被大雪覆盖了。
李世民走在城外微服私访，打着摆子。
身旁跟着的杜如晦和程咬金。
程咬金乐呵呵看着雪景，这个在历史上真正长命百岁的存在，总是能出人意料的找到让李世民开心的点。
今日这两个大臣就比较有眼色，没有一个人没事提提李祐。
突然，前方炊烟弥漫之处，李世民笑了起来。
“程知节，你到前方看看，那炊烟升起的地方是什么人在居住？”
程咬金本来咧着嘴巴，突然神情严肃了起来，陛下要进村？
不应该啊，平日里微服私访可没有这么多的事情，走走看看，看着民生有所提高，陛下就高兴。
这如果进村了，那就得需要提前有人手布置。
程咬金犯了难，摸了摸大胡子：“陛下，那村庄是莒国公家的，就不用看了。”
“咱得去一些真正的民间看看。”
李世民笑了笑，摆摆手：“程知节，这你就想错了。”
“不管什么样的百姓，都是百姓，莒国公家的食邑就不是百姓了？”
一旁的杜如晦瞪了程咬金一眼，打断了想要继续开口的程咬金。
“陛下，咱既然来了，就过去看看。”
杜如晦很知道李世民的心，无非就是担心去了一些贫苦的地方，看着糟心而已。
李世民当然不会骗自己，可他也希望百姓富足安定。
刚刚进入村庄，程咬金就看到了村子里有人在雪中急匆匆走过，这些都是左武卫之中伪装的那些人，这些人在方才是和陛下谈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这一片村庄之中布下防御。
李世民出行，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紧密。
这是大唐皇帝，哪怕他对大唐的治安再有信心，也得保护着。
村庄之中，井然有序，和一般的大唐村落一样。
冬日趟土道路上铺满了大雪，似乎很久没有人清扫，偶尔可以看到雪上面有一些黑漆漆的脚印，有的很新，有的很旧。
低矮的院墙周围，堆满了木柴。
李世民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不错，这跟朕之前看到的百姓是一样的。”
“可见大唐勋贵没有因为朕的宠幸而忘记自己从哪里来的。”
李世民摸着胡子，很是满意。
程咬金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陛下，这都是您的功劳啊。”
杜如晦也在一旁不断点头，这让程咬金的马屁拍的更响亮了。
“就是，这大唐百姓，到了冬天十之存一也不是没有过。”
“程知节说得对，若是没有陛下的恩德，这些人怕是真的要冻死了。”
“如今他们不光可以活着，还有粮食，可以做饭，过个暖冬，全仰仗陛下之功。”
杜如晦这一通马屁搞的李世民那是舒坦。
就在这时候，一扇门开了。
一个老头哆哆嗦嗦，裹着身上薄薄的衣衫，朝着门外的柴火的就走了过去。
李世民心中得意，就想过去搭话。
“老丈，你好啊。”
老头瞥了一眼李世民，顿时脸上泛起笑容，穿这种衣服的，可不是一般人。
一般还是不要开罪。
老汉一边笑，一边关门。
砰！
李世民吃了闭门羹。
杜如晦面色剧变，程咬金脸更黑了。
“陛下，可能这老人太冷了吧。”
李世民黑着脸，敲门。
咚咚咚……
许久，门开了。
方才那个一溜烟进屋的老头呆呆看着门外的人，“你们是卖参的？”
“俺可没钱。”
李世民一听老汉开口，顿时脸上一阵吸溜。
好家伙，现在大唐百姓竟然做如此勾当？
一看李世民脸色不好看，老汉猛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误会了？
“额？不卖人参？”
李世民这才理解了，原来是人参，自己差点就理解错了。
差点嘴里那句是就脱口而出了。
“老丈，我们是过路的人，能否到家中坐坐？”
李世民开口了，老人自然也不会拒绝。
只是打量着程咬金的时候，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老汉的院子里不宽敞，很狭小，但进入屋子里的瞬间，李世民只觉得温暖如春。
老汉的三个儿子身强力壮，一开始盯着李世民等人看的时候，并没有放心。
直到李世民拿出了一把大钱放在桌子上的时候，老汉的几个儿子脸上才好看一些。
袖子里的东西也纷纷收了起来。
老汉一看到钱，顿时激动不已。
那眼神看向李世民的时候带着责备：你有钱你早说嘛，何必遮遮掩掩，扭扭捏捏，我家大门常打开，你随时可以来。
“嘿嘿，客人，来都来了，客气啥。”
嘴上说不客气，手底下可没闲着，迅速将那一把大钱揽进怀里。
他美滋滋看着李世民，心里面还在嘀咕，这小年轻看起来不像商人啊，出手真大方。
李世民淡淡一笑，这怪不得普通百姓。
现在天底下所有人都缺钱。
除了那个家伙。
“老丈啊，去年收成如何啊？”
“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老公爷不开心。”
李世民继续问道：“老丈，你家几个儿子？”
“客人，就这三个。”
“呵呵，老丈，你家今年过冬屯了什么好东西，我能看看吗？”
李世民笑起来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和力。
要么说当年的李世民进可忽悠文武百官，退可上马征战四方。
长得英俊，看着也和颜悦色，一看就是那种正派的脸。
老头是无法想象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歪心思。
这长相要有歪心思，他……认了！
“倒也不是不能，老汉今年啊，过的可比往年好多咯。”
老汉眉飞色舞，都说财不外露，可李世民没事就拿钱问问题，普通人哪里架得住这么问？
不多时，就把家底交代了个干净。
程咬金和杜如晦在一旁诧异无比，明明陛下可以用一万种方式知道这个老头家里的情况，可偏偏，陛下选择了最平易近人的一种。
算了，天底下都是你家的，你说的算。
反正你给这老头，老头也要花钱，这钱啊，最后还是回到你手里。
老头吃着炉子上烤的噼啪作响的黄豆子，开始讲自己这半年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