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晔在苏纭身后笑弯了眼，盈盈笑意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会发光的星星?一般，让人根本无法将曾经那个瘦弱又自卑的他重合在一起。
等顾清晔活动了会儿，苏纭才翻身上马，将已经戴好面纱的他抱了上去，驾着马往回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件事的后遗症，以往苏纭抱顾清晔从来没有过其他念想，可今日感受着对方温香软玉般的身子，思绪竟有些飘忽。
“阿纭，以后我们常来好不好？至少每年都来一次，好嘛？”顾清晔试探性地问道。
“每年”这个词，是顾清晔对未来的隐秘期盼，他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可以和苏纭来这里，因为那至少还能证明自己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这么喜欢？”苏纭低声问，却是没有直接答应他。
因为她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就离开了，因而做不到的承诺她给不了，也给不起。
“嗯！很喜欢。”顾清晔回答的坚定，又缠着继续问:“阿纭会每年都陪我来吗？”
他仰头看着苏纭，眼底是不自信的祈求。
苏纭在心底叹了叹气，语气也松了几分:“如果我还活着，就一定陪你来。”
顾清晔不晓得她话里的深层意思，只以为她答应了，瞬间笑弯了眼。
将身子倚在苏纭的怀里，感受着身后的柔软，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才的触感。
小脸顿时一红。
心里一边暗暗唾弃自己，一边又偷偷忍不住回味。
（*/?＼*）捂脸
……
苏纭带着顾清晔将马归还给马场就准备回家，谁料还没走出马场，就碰见了顾清晔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
只见冯琂和几个衣着华贵的贵女走在一起，弯腰点头地说着什么。
顾清晔当即就脸一白，缩在了苏纭身后。
“阿纭……”他怯怯地唤了句苏纭，脸上也没了刚才的高兴。
苏纭看着不远处的冯琂，眉头微蹙，眼底划过几分冷冽。
“别怕，我在呢。”苏纭拍了拍顾清晔的发顶，给予他安慰。
其实自从上次噩梦之后，顾清晔对冯琂的恐惧已经减少了很多，但苏纭跟在他身边，他下意识就向她寻求依赖。
反应过来的他有些羞涩，轻声“嗯”了一声，随后又大着胆子试探性地牵上了苏纭的手，见她没有甩开自己，心中窃喜地握紧了几分。
这时冯琂也注意到了两人，乍一眼她没有将顾清晔认出来。
毕竟现在这个身姿修长、脸色红润、浑身散发着幸福气息的顾清晔实在是和她所见的那个怯懦固执、瘦骨嶙峋的顾清晔相差甚远。
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带着宠侍来游玩。
直到走近了才发现这位风姿卓越的男子眉眼像极了自己曾经的夫郎。
“顾清晔？”她不敢相信地唤了句。
顾清晔脚步顿了顿，紧紧握着苏纭的手，这才克制住对眼前这个魔鬼的害怕和憎恶，目光直视她。
映入冯琂眼帘的顾清晔，整个人气质淡然，目光也冷漠的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而不是曾经虐待自己的刽子手。
只有苏纭透过他淡然的表面看到了顾清晔眼底的恐惧和恨意，是努力强撑着才没有让自己失态上去撕了冯琂。
毕竟面对一个长年在精神和肉体上毒打折磨自己的魔鬼，任谁也不会无动于衷。
苏纭回握住他，往他身边靠了靠，默默给予他勇气。
“真的是你！”冯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张大了嘴巴，实在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让眼前这个男人的改变这么大，“你不是被卖到青楼了吗，怎么在这里？”。
“你很惊讶？”顾清晔冷着眸子，眼底的嫌恶怎么也压不住了，“我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冯琂还是第一次被顾清晔用这种厌恶至极的冷漠语气说话，长年面对顾清晔的盛气凌人让她面对他的反抗下意识地咒骂，“小贱人，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说着，竟当着苏纭的面扬手扇顾清晔巴掌。
顾清晔下意识地用胳膊护住了自己的头，已经形成反射条件的举动让他瞬间白了脸色。
为什么，明明已经努力克服了，却还是这般……
好没用！
他忍不住湿润了眼睛，红着眼眶眸子里全是对自己不争气的懊恼。
电光火石间，苏纭一把将顾清晔拉入怀里护着，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冯琂的手腕，狠狠用力，疼得冯琂惨叫一声。
“好疼！快、松开！”冯琂涨红了脸，怒气腾腾地盯着苏纭，手上用劲想要挣脱苏纭的钳制。
“爪子不想要了直说，再动他一根汗毛试试！”苏纭冷着眸子，声音犹如寒潭，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你是谁？给我……松开！好痛啊……”冯琂的脸色青紫交加，感受着对方稳若泰山的手臂，任由她如何使劲也挣脱不了。
这让她又羞又恼，心里恨不得剁了苏纭。
苏纭冷哼一声，手上毫不留情地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骨头脆响，紧随其后的是冯琂杀猪般的惨叫。
“啊啊！我的手！”冯琂疼得头上冒汗，惨叫声不止。
“聒噪！”苏纭被她尖锐刺耳的痛呼吵得头疼，抬脚毫不留情地踹在冯琂的肚子上。
冯琂被这一脚踹得踉跄后退，最后重心不稳地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顾清晔听着冯琂的惨叫声，才从骨子里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地上惨叫不断的冯琂，心底竟隐隐浮起几分畅快。
还好，如今他有阿纭护着，再也不用怕这个曾经让他对人生倍感绝望的魔鬼。
想着，他不解气地走上前又补了两脚，愤恨道:“可恶又虚伪，疼死你！”
踩完被冯琂凶狠的眼神一瞪，没忍住又踩了几脚，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然后又赶紧噔噔噔跑到苏纭身后躲着。
“阿纭，她瞪我～”顾清晔仗着有人撑腰，立马化身告状精。
苏纭被他这波怂唧唧的可爱操作整的想笑，好不容易忍住的笑意在看到他委屈巴巴的告状时，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我帮你报仇。”苏纭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从身后轻拽了出来，“别怕。”
苏纭充满笑意的眼神落在冯琂身上时，里面的笑意瞬间消退，被冷冽的寒意所取代。
冯琂被她森冷的眼神一盯，脊背瞬间发凉，手腕都似乎更疼了几分。
“你……干、干什么！”她结巴着不断后退。
冯琂向来欺软怕硬，如今遇到如此强势的苏纭，尤其是对方那双淡漠的眸子看着她时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样，她真心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