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袁府。
“是谁？是谁？”
即使脸上一股衰败的气息，身体是病残之躯，不过老袁仍然是用洪厚的，愤怒的，甚至质问的语气对着房间内的几个人问道。
房间内，除了老袁，另外四个人两两双目相对。
“是你？”
盯着总策划师杨度，老袁先发制人的质问道。
闻言，杨度急忙上前一步，表了忠心：
“总统，你知道的，我要是把消息泄露出去，那么我毕生的梦想就要破裂了。而且，要是我泄露的话，敌人公布的消息也不可能如此模糊的。”
作为老袁建立帝制王朝的主导人，杨度呕心沥血的制作了这份计划。
因此，对于杨度的怀疑实在是没有理由的。
因此，听到杨度的话语，老袁回过了神。
盯着剩下的三人，老袁一个一个的扫视过去。
荫昌，我的亲家，要是我当了皇帝，那么他不就是皇亲国戚吗？
应该不是他，而且满族人对革命党人不是有亡国之恨吗？
权衡利弊，老袁首先就排除了荫昌这个前朝大臣。
孔令仪，当代衍圣公，应该也不是他。
毕竟，在山东投票过程中，孔家早就已经和西南联合站在了对立面了。
而西南联合一个要消除封建主义的势力，孔家也不会投靠的吧！
在前两个人身上略微的停留了一会，老袁的目光久久的注视着最后一个人，而这个人也是老袁最怀疑的一个人——财政副次长，梁士一。
低下头颅，在察觉到老袁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很长的时间之后，梁士一抬头，顶着老袁的目光解释道：
“总统，我可是一直跟着你的老人啊！你还记得在朝鲜的时候，是谁帮你筹措军费，在天津小站练兵的时候，是谁帮你在朝中盘旋的吗？”
听着梁士一话语，杨度心中感慨万分。
毕竟，从天津练兵时期，他杨度就是老袁的幕僚长了。
而梁士一则是老袁的财政管家。
两人一度被誉为老袁的左膀右臂，张良萧何。
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老袁就变得如此多疑了？
或许是重新上台之后？
亦或是逼迫清帝退位？
还是建立民国，成为总统？
在心中默默想到，杨度不免有些唏嘘。
听着梁士一的一件一件的列出他的功劳，老袁对他的猜忌也不免少了半分，不过，老袁还是警告道：“要是被我查了出来，那么。。。”
其实，老袁怀疑梁士一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首先，老袁的计划是由西南联合的官方报纸揭发的。
而这就意味着泄密的人至少是和西南联合高层关系密切的，要不然的话，这个消息也不会到达西南联合高层的手中。
而无疑，在场的三人，只有梁士一这个管理财政的亲信是和西南联合联系最密切，也是表面关系最好的人。
“总统，其实我想说，不一定是我们四个人出了问题。因为之前我听说，总统府不是处理了几个间谍吗？可能是他们？”
忍受着老袁质疑的目光，荫昌硬着头皮提出了一个可能。
闻言，老袁暂且收起了怀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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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自从河南战役失败后，为了停战，也为了稳定后方东三省等地的局势，唐昭仪代表北洋和西南联合签订了《1912年北洋和西南联合停战条约》。
而在停战条约中，有一项规定。
北洋同意向西南联合开放市场。
而正是因为这项约定，在北洋高层的讨论下，梁士一，也即是老袁的钱袋子就被委任成为时任财政次长，专门管理和西南联合的市场贸易。
当然，作为老袁的钱袋子，梁士一也不负众望。
在梁士一的操控下，在短短的几个月中，他用各种经济手段，政治手段使得西南联合和北洋的贸易额节节攀升。
而在经济手段中，梁士一用得最多的手段是垄断经济手段。
比如，在和西南联合粮食的贸易中，效仿西南联合的粮食经济司的做法，梁士一建立了两家北洋粮食商行。
而梁士一规定：只有这两家北洋粮食商行才有从西南联合进口粮食的权利，其余北洋内部的粮食商行只有从两家北洋粮食商行购买粮食的权利。
而要是发现有粮食商行暗地进口西南联合的粮食。
有背景的抄家，没有背景的则是人口落地。
而在严苛的处罚下，梁士一成功的掌握了北洋的粮食贸易。
而或许，秦石璜也没有想到，西南联合急切的想要进入北洋市场的念头却成为了梁士一用来整合北洋内部经济的一把利刃。
据统计，在北洋开放市场后的三个月内，梁士一主导组建了近二十家垄断商行，而对应的，这些商行都是拥有唯一西南联合商品进口权。
在梁士一全方位的垄断经济政策之下，老袁竟然发现，和原来相比，这几个月收上来的商税竟然翻了番，而且还在持续增长中。
不过，或许北洋高层没有预料到的一点是：
即使北洋建立了相应行业的垄断商行以控制西南联合的经济渗透，甚至缓解了北洋内部的窘迫的财政困境。
但是一旦西南联合停止了北洋的贸易，那么不仅北洋的商税会迅速的下降。
与此同时，北洋的商业也会遭受重大的打击。
不过，一般来说，这种两败具伤的手段西南联合的高层是不会用的。
毕竟，话说回来，这种经济战争伤害的都是基层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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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当务之急，我们要用反击措施应对西南联合的‘污蔑’，毕竟，西南联合发表的这篇文章实在是杀伤力太太了。”
盯着总统略显平和的脸色，杨度脸带急切的建议道。
在中秋节的第二天，也即是袁府宣布建立北洋年号“洪武”的那天下午，西南联合就发表了这篇批判北洋要建立帝制王朝的文章。
而这篇文章一出，顿时整个大江南北都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反抗浪潮，而各地的都督府也向北洋总统府致电：询问此消息是否是真的？
而对此，老袁的回答是：“还能够怎么办？”
盯着眼前的四大太保，老袁一字一句的吩咐道：“既然西南联合都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那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