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女魔头，居然穷的叮当响？！
这话说出去，不止张自在不信，就连将上当受骗当做座右铭的戈尔丹也不会相信！”
“没看过小说！还能没看过电影？”
“那些活了几百年几千年的，哪一个不是富甲一方，挥金如土？”
一记白眼翻上天，天山童姥语气酸酸道：“我要是有钱……至于觉得长寿是诅咒吗？！”
“我要是有钱……住江景房，躺大浴缸，吃大龙虾，喝大乌苏他不香嘛！”
……
最终，天山童姥还是获得了进山的门票。
为表感谢，天山童姥将所知的有关炼药工厂的信息，一个也不落的倾囊相告。
“他们不止控妖、炼妖，还会培育改造妖丹，将其制成各种各样的成品……”
有的妖丹被镶入武器中以增强威力，有妖丹被融入制衣里来增强防御。
有的妖丹被研磨成药，四处散播。
有的妖丹被提炼成精华，用以研究。
而天山童姥，一直在和这样的加工厂“合作”。
“我会定期给他们送去足量的阴阳之气，而他们则会用炼玉之丹和我交换。”
每月一次，每次根据阴阳之气的多少，获得不同的报酬。
“接头的地方，就在十里外的湖中小岛上。”
“登岛前将一颗铃铛放在岸边最大的那棵柳树下，炼药工厂的人就会闻讯而来。”
解下一颗铃铛，递给张自在。
天山童姥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正直之色。
“炼药工厂不止害得我饱受折磨，还害了很多无辜的妖与人，此等恶势力，必须严惩不贷！”
说完，天山童姥一愣，突然间哑然失笑。
“呵呵呵……这种话，怎么会从我嘴巴说出？”
身为一名修炼魔功的女子，天山童姥的心，早就在被那个男人推下山崖时，就已经变成了磐石。
邪与正、对与错，从此荡然无存。
有的只是依靠本能所驱使的一具空壳。
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没来由的出一股久违的正气。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从前，想起了当年那位豆蔻少女。
那段勤修苦练，势要成为一代女侠，维护世间的日子。
那柄已经痕迹斑斑，但却爱不释手的佩剑。
“魔气消散，正气自归……”
“我的针灸使得你体内魔气暂退，自然就会恢复少许清明。”
“这么说……我有机会全部治好，变成以前的我了？”
“也不全是……”
医不是神，并不能做到拯救万物。
天山童姥利用魔功，强取他人的阴阳之气融入自体来延年益寿。
一旦驱散魔气，那些被她所驭的阴阳之气也会失去束缚，渐渐散去。
“快的话……三五年……慢的话……十年吧。”
“五年之后，寿命殆尽……”
犹豫了一阵，天山童姥毅然决然的仰起头。
眼眶微红，声音有些颤抖。
语气却依旧坚定：
“五年……够了！”
“我现在就收拾东西……我们立刻出发！”
戈尔丹：“不行……还不能走。”
天山童姥：？？？
“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师父的消息呢！！”
比起炼妖之玉，戈尔丹更在意的是他的师父。
“刘老六？那个杀千刀的！”
一提起刘老六，天山童姥就满肚子怨气。
要不是看在“金主”替自己垫付了医药费的份儿上，骂他个三天三夜都不够解恨的！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只知道他往南走了！”
“临走前，好像说过个地方……叫什么什么镇来着……”
“对了……逍遥镇！！”
……
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
张自在爬上房顶，将鸡腿儿递给戈尔丹一只。
“还在想你师父呢？”
戈尔丹点了点头，面色深沉。
刘老六明知天山童姥体内含有炼玉之毒，还要挟貔貅吸食掉她的阴阳之气。
如此一来，貔貅体内也会含有毒素，从而影响心智。
它影响心智倒罢，最主要的是……
貔貅体内，蕴含着妖都之运。
妖都之运一旦受牵连，安逸在地下的妖都自会受波折，甚至会妖气四溢、戾气横生，以致无法生存。
到时候，他们只能被迫重返人间……
一想到妖族重新踏入这片土地后的各种惨状，戈尔丹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我师父他……难道真的在做坏事？”
拍了拍他的肩膀，张自在叹了口气。
“他有没有做坏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已经做了好事。”
没有刘老六，他们就无法发现胖陀和他的族人们，更无法挖掘出背后的实验基地。
没有刘老六提前吸走天山童姥绝大部分的阴阳之气，戈尔丹与张自在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怕是早已经成了亡魂。
“他救了你，也救了我……”
“不仅如此，他还救了天山童姥……”
张自在选择治疗天山童姥，也是猜透了刘老六的心思。
他完全可以让貔貅一次性吸走天山童姥所有的阴阳之气，带走她的生命。
但却没有如此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毕竟照目前来看……
这盘大棋的棋手，有刘老六。
以张自在目前的能力，还未能勘破棋局，只能置身于棋盘中，先充当一名小兵小卒。
可是……即便是小兵，也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候。
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医生，不是一名好道士！
“先解决炼玉工厂，再去逍遥镇。”
“到时候……刘老六自会给我们留下讯息！”
听了张自在的解释，戈尔丹释然了不少。
可没过五秒，又开始担忧了起来。
“你确定我师父一定会给我们留讯息吗？”
“万一他没有留讯息，或者等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过去，发现为时已晚该怎么办？”
“到时候找不到讯息，追随不到我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张自在自信一笑，指了指院内躺椅上，正悠闲地扇着扇子的赵夫子。
“不怕……臭棋老子不止刘老六一人，还有他！！”
似乎是感知到了两人，赵夫子高仰起头，对着屋顶的方向。
张大嘴巴，鼻头涌动。
眯眼瞪着屋顶好几秒，赵夫子终于开了口：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