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丽很郁闷。
上一次像这样郁闷的时候，还是儿时，他第一次搞明白自己名字的寓意时。
“老师……你可是我的偶像！怎么就沦落成兽医了呢？”
张自在瞥了他一眼:“兽医怎么了？你瞧不起兽医吗？”
赵美丽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人的命是命，动物的命就不是了？人生病是病，动物生病就不算病了？你这种思想觉悟可不行！”
张自在叹了口气，负手站起，对着赵美丽语重心长。
“我们身为医生，自然是要一视同仁，孕妇的产前综合，与母猪的产后护理，在我看来，重要性都是一样的……每次医学研究、新药试验的时候，就想到这些小动物，可一到用不上他们的时候，又觉得自己高它们一等？”
“我……”
赵美丽被张自在说的哑口无言。
张老师的觉悟可真高！甚至已经超脱了种族，将所有生命都看做了可救治的对象！
暖阳透过玻璃门洒进来，照的他身上光斑点点。
这一刻，他显得那么耀眼，耀的赵美丽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对张自在的崇拜又增加了一分。
于是，赵美丽收起了其它的想法，勤勤恳恳的跟在张自在屁股后边学习。
起初，还因为人体结构与动物的不同，导致他有些生疏。
但殊途同归，没个三两天，他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治疗一些普通的疾病了。
看着赵美丽越来越熟练，张自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家伙，还真是好忽悠！
随着赵美丽与顾客们相熟，客人们也慢慢知道了，张自在果真不一般。
试想一下，一个平淡无奇的小诊所，竟然能让医科大专门派遣实习生过来，还在言语间毕恭毕敬，张口闭口直呼老师！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于是，有八卦心重的女患者，便私下里问了赵美丽。
赵美丽作为张自在的头号粉丝，自然不会放过吹嘘自己偶像的机会。
于是，天台救人、中医pk、打脸西医、登报上电视等英雄事迹被他添油加醋的全都说了出来，还把他的视频分享给了女患者。
女患者表情愧疚:“哎哟哟！你看看，这误会可大了去了！我们一直以为张医生是个兽医，天天……”
赵美丽摆了摆手:“没关系的，老师他不介意！他是全才，能救人，也能治兽！”
女患者竖起大拇哥，直夸张自在医德高尚，还说自己回头就来这里检查，也不用挺着个大肚子天天往医院跑了。
“您放心，一定没问题！毕竟你的产前检查，和母猪的产后护理是一样的！……咦，客人，您去哪儿？怎么话没说完就走了？”
……
张自在的视频迅速传播，席卷了附近的麻将桌、spa会馆、美甲店。
这一群女人看到后，全都忍不住赞叹:“这屁股，够翘够结实！”
于是，看病的客人越来越多，营业对象，也从“兽”，慢慢的转成了人。
张自在起初还挺开心，这下终于从“张兽医”，变成“张中医”了。
可慢慢的，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还不如当兽医！给狗治感冒能赚一千，给人治居然才挣二百！
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将这些人拒之门外，小钱也是钱，不赚白不赚！
“张医生，我这个偏头痛已经很久了，你能不能帮我调理调理？”
张自在笑着点头:“没问题，我给你开个方子，薄荷、辛夷花、千里光，鼻炎立刻就能解除！”
“呃……我说的是头痛！”
“我治的，就是头痛！”
张自在耐心解释，引起头痛的原因有很多种，常态分为三大类，肩颈炎、神经性、以及鼻炎引起的偏头痛。
面前这位患者，正是鼻炎引起的。
鼻炎会导致鼻甲肥大阻塞，引起鼻窍不通，清气无法上脑，自然就会产生偏头痛症状。
听完张自在的解释，患者彻底明白了过来，连连致谢。
“下一位！”
“张医生，我背上起了很多红点儿，能不能帮我看看！”
患者一进门，做势就要脱衣服。
张自在忙将他拦住:“不用脱了，很明显是湿气重，又受潮了，开两副药吃吃就好。”
“可是，你还没看，怎么就确定一定是受潮？”
张自在望着他一身的肥油，摇头不止:“谁说一定要脱衣服才能看的？合着你要是心脏疼，我还得拿把刀给你划开，扒着内脏看才能知道是什么病吗？”
他的病症极其明显，讲话时口气苦味儿重，且舌苔发白，头发油腻，一看就是湿毒缠身、又遇凉水刺激之后的结果。
“你前两天是不是去河里或者海边游泳了？”
“咦？你怎么知道？”
“很明显吗，皮肤有轻微晒伤现象，且遍布全身，手脚又有被长时间浸泡过得痕迹，一看就是光着膀子，全身均匀被晒的结果，不是去河边，就是去海边了呗！
你去的那地方水太凉，还不太干净，皮肤又有伤，所以很容易就湿气外露，长痘了。”
像他们这种有钱人，一般很少去露天的游泳馆游泳，所以能被晒伤，只能是野炊去河边，或者旅游去海边了。
看到张自在一语中的，男子便不在怀疑，拿着他开的药方，一脸欣喜的走出了诊室门。
“下一位！”
下一位是约摸二十出头的美女，穿的花枝招展。
“医生，我跟他一样，也是背上……”
“别说话，脱衣服！”
“脱衣服？”
“对啊，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看痘痘？不看痘痘怎么确定症状？”
美女一脸懵圈:“可是……我老公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脱衣服啊？为什么换成我，就得脱？”
张自在面不改色心不跳:“你放心，我可是专业的医生！在我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病患！”
女子犹豫了一会儿:“呃……好吧，我脱……但是，医生，能不能先把你鼻血擦擦？”
十分钟后，女子走出诊室，直呼舒服。
“老婆，你怎么这么久？”
“张医生帮我做了针灸，还推了个背！痘痘立马就消除了不少！”
“为什么我只是开药，你就是针灸按摩？这张医生咋回事儿？”
女子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人家这才叫神医！他明显是知道我吃不了中药的苦，所以才用的这种方法！”
二人走后，有一位妖娆女子走了进去，她是来复诊的。
张自在冲她点头:“可以了，你的病已经好了。”
“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想来谢谢你的，还有……我大姨妈走了，想请你去我家……”
张自在听完，连连摇头:“不去不去！我只负责治病，守灵的活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