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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心悸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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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侍府总管高思杰虽然是个去势的阉人,但其实他也是名门世家子弟,其父高临行是李唐名臣高士廉的侄子,而高士廉就是大名鼎鼎的长孙皇后的舅舅!

    身为名门世家子弟,却生逢乱世,在战乱中被大梁军队俘虏,惨遭宫刑……这是高思杰深藏在内心之中的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尽管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已经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

    在人们的眼中,他是圣皇萧昀小时候的玩伴,他是曾经在宫变之夜冒死救主的忠仆,他是后宫之中所有太监、宫娥的“老祖宗”。

    不管人们对他敬畏,或是轻视,或是谄媚,但在他心里自己清楚……他就是一个去了势的阉奴!

    兴隆坊的这处小院子,虽然外表看着不起眼,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当初高思杰买下这处院落时,就是看中了它身处闹市却曲径通幽,小巷、小门、小户……三进的院子加上左右两个跨院,和那些豪门大宅也差不了多少。

    “老爷,妾身伺候您泡泡脚吧?累一天了,解解乏?”

    高思杰虽然是个太监,但在宫外却正经是娶了一房妻室外带三个小妾。

    他的夫人曾经在后宫做了十八年的宫女,当初和年轻的高思杰做了“对食”,除役出宫后偷偷嫁了他,还领养了两个儿子。

    如今夫人也已经五十多了,高思杰娶的三房妾室,最小的才十八岁,名唤蕊儿。

    站在窗前看着外边暗沉的月色,高思杰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心悸,却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听到蕊儿在身边柔声的问询,转身看到那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高思杰长叹了一声。

    “也好,泡一泡……帮我捏捏脚吧!”

    当双脚浸入热水中,一股暖流从脚底顺着经络进入身体,稍稍缓解了心中那种莫名的悸动,随着那双灵巧的手在他脚底板力道正好的揉捏,高思杰的心思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最近朝中的政局有些让人看不透,包括圣皇原本只要他一个眼神,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高思杰都能立刻体会到圣心有些什么样的变化,可最近这些日子,圣皇说的一些话,却让他很费猜疑……

    还有圣后!

    从这个女人受到圣皇宠信之后,高思杰虽然一直都保持着恭谨顺从,但心里却是又忌又恨的……

    当年秦月茹在御膳厨房的时候,高思杰曾经因为一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教训过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

    可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没过多久她竟蒙圣皇临幸,成了主子。

    紧接着就一步步登上了皇后尊位……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秦月茹和高思杰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再提及就是恩怨,甚至秦月茹就好像失忆了一样,当年做宫女的时候的一些事都“忘了”。

    平日里,高思杰也是一口一个“娘娘”的叫着,秦月茹更是对高思杰敬重有加,开口就是“高老”,从来都没把他视为太监……

    但是,高思杰总是会在无意中发现,秦月茹眼中时而闪过的寒光,那眼神总是会有种如芒在背之感。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高思杰从萧瑜被立为太子之后,就立刻投靠了过去,大梁朝第一个“太子党”非他莫属。

    不过,虽然心向着太子,但高思杰对圣皇萧昀的忠心却是无人可比的,他还时不时地会把太子的一些小过失如实禀告圣皇,在圣皇面前他也一直都保持着对太子既爱护又严格的态度……和萧昀的立场完全一致!

    高思杰非常清楚,他是靠着圣皇小时候贴身玩伴,和后来的一点点功绩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作为一个阉奴,圣皇只要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命,而同样的无论他犯了什么错,只要圣皇一句话就能保他平安……

    所以,高思杰无时不刻地关注着萧昀的一言一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眼神都能被他捕捉到,也能从这些细枝末节中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圣心变化!

    可是,最近的圣皇……在想些什么?

    他已经三四天都没听圣皇对他说过一句话了,每次试探着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圣皇总是点头或摇头,甚至没有任何回应,看着心事重重但却又不知有些什么烦心事困扰着他!

    这种感觉让高思杰就好象忽然间没了依靠……

    “嘶……”

    突然一阵酸胀的痛,让高思杰从沉思中惊醒,他随意就是一脚,正好踹在蕊儿的胸口!

    “啊……老爷恕……恕罪!妾身……妾身该……该死!”

    从来没有见他发这么大火,蕊儿一下子被吓坏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利落了!

    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烦!

    高思杰抬起脚将盛着洗脚水的铜盆一脚踢飞,屋子里顿时水洒了一地,热气腾腾的……

    也不知道是他这一闹腾惊到了其他人,还是外边有什么事发生,就在高思杰踹翻洗脚盆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一阵鸡飞狗跳闹哄哄起来!

    “外边什么事?闹什么!”

    高思杰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就在他趿拉着木屐准备出门看看的时候,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紧接着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

    看到这些身穿飞鹰服的内卫鹰骑突然闯进来,高思杰脸一沉,怒道:“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们闯入咱家的府邸……顾庸之让你们来的?叫他来见我……”

    可是,这些内卫鹰骑一个个就好像聋子哑巴,竟没人回他一句话,冲进来之后就只有两个人走到他面前,一个看住了蕊儿一个看住了高思杰,其余人竟然开始四处翻腾了起来!

    看到他们抄家一样的阵仗,高思杰怒不可遏,正当他转身要取墙上的宝剑时,只听到“仓啷”一声,一道寒光架在了他的脖颈里……

    “啊……”

    蕊儿被吓得大叫了起来。

    “都愣着作甚?拿下!捆了……”

    听到一声呼喝,高思杰猛地转头……

    “公……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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