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容，你与余岱崮私定终身之事，你可承认？”
听到江子骞的发问，程秀容立刻想到了前不久程老三在京兆府状告其妻与马夫“偷情”的案子。
那个老马夫袁襄是余岱崮的结义兄弟，自己和余岱崮私定终身的事，只有他知道。
而且在程家的时候，程秀容曾经好几次对袁襄说过，要找曹盈报仇的话！
或许就是袁襄为了自保，向京兆府举发了自己！
根据大梁律法，犯人如果能主动举发他人犯罪，可减罪一等……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倒是不怕的。
毕竟袁襄并不知道她做过些什么，而且现在看起来京兆府也没有证据，最多就是这个江府尹想要讨好曹渊，听了袁襄的举发跑来邀功罢了！
如果他真有什么真凭实据，现在她就不会在这里，而是应该被带到京兆府的大堂上去了。
想到这儿，她倒是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和余岱崮的私情……
“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江府尹今天跑来靖国公府就为了这么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江子骞冷哼了一声质问道：“哼！那余岱崮当年是因战场上贻误军情遭老国公军法处置斩首的！你难道心中就没有恨过老国公吗？”
“江府尹都说了，他是被判了军法，我为什么要恨老国公呢？哦……我知道了，是袁老头把我给告了？说我以前对他说过要报复曹家，对吗？”
此时，程秀容更加笃定了，她冷笑了一声说道：“一个犯罪之人，为了减罪攀咬他人的鬼话，江府尹也值得信？我对我家夫人忠心耿耿，对曹家更无恨意，一切都是那袁襄胡说的！”
“袁襄说你有可能会报复曹家，但却并没有说你真的会报复曹家……他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
就在这时，曹沐从堂外走了进来，他朝江子骞行了一礼之后，郑重其事地递上了一份诉状。
“江府尹，在下正式代家兄与大嫂向京兆府提告！毒妇恶奴程秀容，暗中给主母下毒，致我兄嫂多年无子，十年前更是有一胎仅三个月就流产了……程氏秀容因以悖主、逆谋、凶杀三罪惩处！请府尹纳状！”
听到曹沐的话，程秀容转头朝他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狠的怨毒。
江子骞早就看过状纸，此刻装模作样的飞快浏览了一遍之后，沉声问道：“你可有证据？”
“有！”
这个有字并不是从曹沐口中说出来的，而是程妙云咬着牙吼出来的！
这母老虎的嗓门极大，突然一首怒吼把江子骞吓了一跳，更是让程秀容大惊失色。
当她看到程妙云将手中的香囊递给江子骞时，差点扑过去抢夺，可往前迈了一步，就看到了曹渊含恨的目光，而不知什么时候曹洪已经出现在了他们夫妇的身后了……
“江府尹，这香囊中的香药是程秀容这么多年一直为我大嫂配制的……其中的具体成分，状纸里都有！”
曹沐说完之后，又掏出一份证言。
“这是程秀容亲笔所写的药方和太医院陆院丞写的证言。此药方中并无麝香、沉香、白芷这三味药，但香囊之中却含有这三味药的成分！具体的药性分析陆院丞的证言中也写得清楚……请江府尹明鉴！”
曹沐提交了证据之后，转头看了一眼程秀容，冷声问道：“容嬷嬷，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给我大嫂的香囊中会有麝香？还有那沉香和白芷，是否是为了掩盖麝香的味道加入进去的？”
“不！绝对不是的……我……我……”
程秀容有些慌了，但她的反应倒还是很快的，定了定神之后说道：“我的药都是在城南永修堂配制的，或许……或许是店家配药的时候混入其中的，我这次的药是前天配的，一共配了三剂，以前肯定是没有的！”
听到程秀容的辩解，曹渊下意识地朝程妙云看了一眼，程妙云也正好将目光转了过来。
他们虽然都没说话，但心里想的却是完全一样……果然被阿呆说中了！连辩解的理由都是一模一样的。
曹沐呵呵冷笑了一声，沉声说道：“江府尹，程秀容说她是在永修堂配的药，可否请永修堂的冯掌堂前来作证？”
“可以！带永修堂冯掌堂！”
程秀容看到永修堂的冯掌堂，心里已经明白了，今天在曹府摆出的这个开堂审讯的架势，恐怕是早就准备好的！
状纸、证词、证物、证人都有了……
此时江子骞已经将药方和香囊给冯掌堂看过，让他确认了香囊中的成分，还有方子上的药物。
“冯掌堂，香囊中多出来的麝香、白芷、和沉香，是否是你们在配药的过程中混入的？”
“回禀府尹老爷，我们永修堂从来都没有配错药的事……况且最近因为货船翻沉的原因，我们永修堂的白芷和麝香已经断货，她来配药的时候，我们就根本没有这两味药怎么可能混入？”
随着冯掌堂的作供，他还提供了店里的账簿，以证明白芷和麝香缺货三个多月的情况完全属实。
看到这无可辩驳的事实，程秀容突然恶狠狠地瞪着曹沐，说道：“不是药铺配药的时候混入的，那就有可能是有人想要谋害了夫人再构陷我，趁我不注意偷偷加进去的……这府里的阴险小人可不少呢！之前那个林总管……”
听到她再次提出的狡辩，程妙云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辩解的理由也早在阿呆的意料之中。
程秀容的话还没说完，曹沐就对江子骞说道：“江府尹，城西有一家小药铺，名叫福安堂。近日我们府中有人去那里配过药，请府尹找福安堂伙计前来作证认人！”
听到福安堂三个字，程秀容突然腿一软跌坐在地。
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曹沐，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的说道：“我好恨啊……那天把你推落井里，应该再丢块石头进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