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怀渊敛眸，缓缓蹲下，“沫沫？”
沫沫依旧伸着手，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不理。
余昭昭眨巴眨巴眼，‘她’欺负过这小堂妹，按道理应该害怕她才是，怎么还主动把红包给她？
“那个，红包我已经有了，你的自己收好。”
沫沫固执地举着手。
施瑶走近，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小声道：“昭昭，收下红包，试试能不能引导沫沫说话。”
沫沫不会说话？
余昭昭回想沫沫的表现，微皱眉头，难道是自闭症？
她缓缓走过去，蹲下，“确定给我吗？”
沫沫轻点头，只是一个小小的回应，却让在场的人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余昭昭伸手接过，面带笑意地摸了摸她的头，“你把红包给我了，姐姐也应该送你礼物，有没有想要的？”
沫沫小弧度摇了下头，低头把玩怀里的娃娃，再也没抬头。
这是沫沫第一次对外界做出回应，无论他们有多讨厌余昭昭，此刻都不得不放下芥蒂。
何琳长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二妹，能不能多留几天，沫沫刚才有反应了。”
“大嫂，宋衍过两天要出国了，我们得回去，等事办完就带昭昭回老宅。”
施胜站在妻子旁边，听到这话，目光渐渐染上阴霾，“施瑶，他一个外人怎么能和沫沫比？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宋衍不是外人，也不是野孩子。”余昭昭厉声打断他的话，眸色冷了下来，“舅舅别忘了，宋衍是我的未婚夫，你这般嫌弃我们，那我们以后就不来了。”
她抓着宋衍的手往外面走，速度快得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施胜的脸黑如锅底，“她这是什么意思？为了一个外人对长辈横眉竖眼，你们怎么教的孩子？”
余重山攥紧拳头，笑出了声，“大哥这话真是可笑，你辱骂宋衍在先，昭昭只是护着自家人而已。爸妈，我们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们。”
老爷子摆了摆手，“回去吧。”
这小丫头果然变了不少，大儿子被他惯坏了，脾气暴躁、刚愎自用，连他的话都不听，现在儿子被怼了，他还挺开心的。
“全都滚吧！没有他们沫沫还好不了了？”施胜忍着怒气，蹲下，对女儿露出和善的笑，“沫沫，爸爸一定会治好你的。”
他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摸女儿的头，手掌落下，却扑了空。
沫沫躲到哥哥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沫沫？”
女儿怕他？是因为他刚才太凶了吗？
—
余昭昭拉着宋衍一股脑往前面走，连路都没看。
“昭昭，走过了。”宋衍停下，反抓住她的手。
余昭昭转身，一想起那个便宜舅舅说的话就生气，她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宋衍，你别听舅舅瞎说，你不是外人，也不是野孩子，你有我，还有爸妈和哥哥。”
宋衍微弯眼眸，薄唇抿出一抹浅笑，“没事，我不在意。”
这些话小时候他听了上百遍，已经无感了，但他心底很暖，比烈阳还暖，还泛着丝丝甜蜜，从四肢窜到心脏。
一盏盏路灯照射出昏暗飘忽的光，余昭昭勉强看清了宋衍的表情，“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笑。”
宋衍都不会骂人，也不会怼人，在国外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k长什么样，但看着挺凶的，有他在，应该也没人会欺负宋衍。
“不是有你吗？”清冷的嗓音自口中而出，仗着夜色暗看不清，少年丝毫没有隐藏眼中的情意，“昭昭，你会一直护着我吗？”
余昭昭并没有听出此话的言外之意，想都没想就点头：“当然了，先别说咱俩有婚约，即使没有我也会护着你，我们是朋友。”
她说得认真，眼中不含一丝杂质。
宋衍眼中的笑意慢慢褪去，呢喃出声：“朋友？”
是啊，现在的他们还只是朋友而已。
“嗯，是朋友。”他会努力在朋友前面加个字，成为昭昭的唯一。
“走吧，伯父伯母应该等急了。”
“好。”
…
“宋衍，伯父已经派人在机场等你了，房子也找好了，去了就能入住，手机号发给你了，一下飞机就联系他，到了住处和家里报个平安。”
余清越把行李推过去，勾住自家老爹的脖子，“爸，宋衍不是小孩子，都懂，咱先走吧！让他们单独说会儿话。”
余父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背上，“臭小子，把你的脏手给老子放开……”
“宋衍——”
话音刚落，身体骤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宋衍揽着她的肩膀，将少女娇小的身躯紧紧抱着，“昭昭。”
余昭昭瞪大眼睛望着上方，双手试探性地往前伸了伸，抱住少年的腰，“我在。”
异国他乡，他再厉害也会担心害怕。
宋衍的衣服有股茉莉花香的味道，夹杂着青草气息，淡淡的很好闻，这股味道让她安心，待会儿问问他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液。
心底漾起层层涟漪，余昭昭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热，她也舍不得宋衍。
不知抱了多久，宋衍松开胳膊，看到她眼眶湿润，伸手轻抚过她的眼睛，“昭昭，大学不许早恋。”
“啊？”余昭昭疑惑地眨了眨眼，道：“高中才是早恋，大学就不是早恋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解释：“刚成年的青少年虽然抛开了孩童的稚嫩，但离成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刚升大学的他们做事容易冲动，可能只是看着对方长得好看就兴冲冲去追求，那个不是喜欢。”
“不成熟的恋爱浪费精力，很影响学习，大学生脱发严重，这些事会影响心情，一不小心就秃了。”
想到自己秃顶的样子，余昭昭忍不住直打哆嗦，“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每个月要给k寄十万块钱，她操心学业，还得操心钱财，已经够头疼了，如果再操心爱情，必秃无疑了。
本来还想上大学后追求宋衍来着，看来这事得先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