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习室，宋衍把书放下，余昭昭抽出错题本，翻开，拿过旁边的纸和笔，“宋衍，这几道我不太会。”
“我看看。”少年声音轻柔，视线落到本子上，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公式，“这两个公式运用的条件不一样，你看这题……”
他嗓音低沉，清润低醇，带着些许的沙哑，余昭昭在想，宋衍今天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好温柔。
“听懂了吗？”
这句话把余昭昭拉回神，她轻咬了下唇，想给自己一巴掌，宋衍花时间给她讲课，可她居然走神了。
少女脸颊微红，明显是羞的，她这个模样煞是可爱，宋衍忍不住勾起唇角，“在想什么？”
想你...的声音。
“我错了。”她乖乖认错。
宋衍低头，指着公式，“那我再讲一遍。”
这次，余昭昭听得认真，糊成一团的脑子豁然开朗，“宋衍，你怎么这么厉害？”
这么优秀的你，‘余昭昭’是怎么舍得欺辱的？
“你很聪明，我讲起来不费劲。”
她忍不住傻笑：“那你继续讲吧！等你讲完我去做题，你正好有时间做自己的事。”
“好。”
宋衍花了十分钟时间讲完错题，余昭昭拿着卷子开始做，而他自己则拿出物理竞赛题做。
自习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刷刷刷”的写字声，少年表情始终很平静，而他旁边的女孩时不时皱眉咬笔帽，做出答案时眉头舒展，脸上止不住笑。
三人赶来自习室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幅画面。
张佳宇伸手挡住嘴，小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宋衍在面对余姐时身上的气息都是温和的，可余姐一走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有余姐在，宋衍讲课的声音都是温柔的，可当余姐离开，他身上的气息能冻死个人，就差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了。
不仅仅是对他们这样，除了余姐，宋衍对任何人都是冷的，想到这一层，他平衡了。
“你才发现呢！”李瑞轩瞅了好友一眼，“若不是因为余姐，人家年级第一会屈身来给我们补课？”
“都努力点，不能给咱余姐丢脸，更不能砸了小宋老师的招牌。”
沈青伸手敲了敲门，“余姐，小宋老师。”
三人进门，把今天堆积的问题拿出来。
余昭昭瞥了眼宋衍的卷子，起身，“先拿过来我看看。”
自习室很大，她找了张离宋衍最远的桌子，示意三人坐下，小声道：“宋衍在准备物理竞赛，以后遇到不会的题先找我。”
“好的余姐。”
宋衍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侧眸看过去，正对上少女一双含笑的眸子，她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做题。
余昭昭的进度比三人快多了，他们遇到的问题她大部分会，小声给三人讲解。
……
周日这天中午，刘欣暖几人没走，一直盯着王婵。
王婵紧张地绞着双手，嘴唇微微颤抖着，她想起了刘欣暖昨天的警告。
【你和余昭昭压根没有交集，是怎么搭上她的？还是说，她故意这么说，想帮你？王婵，我们来玩个游戏，如果明天余昭昭真的邀请你回家，那我就放过你，将仇恨转移到她身上，若是她没来找你……就别怪我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物理，余昭昭被一道题绕弯了，一放学就拦住了孙老师。
孙老师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你按照步骤来就行，别钻牛角尖。”
“可是不搞清楚，我理解不了。”余昭昭露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方枝慢吞吞的收拾东西，想了想，拿着笔记本走上台，“老师，刚才那道题我也没搞懂。”
“还有我。”唐衷也加入了问题小分队。
孙老师也没想到这么多人理解不了这道题，换了种他觉得通俗易懂的法子，足足讲了十来分钟，“懂了吗？”
三人同时摇头：“不太懂。”
“走走走，去办公室找吴老师，用他的法子试试。”
三人跟着来了物理办公室，正看到这次参赛的学生在和吴老师讨论题，其中就有宋衍和季沉。
“老吴，这三个学生听不懂这道题，你换个方式给他们讲讲，我都快被绕进去了。”孙老师把卷子放桌上，“最后一个题。”
吴老师一看，乐了，“这题有点刁钻，用我们的法子讲他们很难理解。你们几个，负责把他们教会。”
季沉倚着桌子，打量余昭昭，“你不是全校倒数第四名吗？这题你能懂？”
“看不起谁呢？”余昭昭瞪他，正想说他几句，宋衍绕过季沉走了过来，“题给我看看，我教你。”
余昭昭愤怒的小火苗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她把卷子递过去，“就是这题，上次你讲过一道类似的，明明是用这个法子，可是老师给我画了叉，一分没给。”
孙老师顿时没忍住插了一句嘴，“敢情你这丫头和我杠是因为讲得和宋衍不一样？”
“哪有的事，我这不是要搞清楚嘛！要不是老师您教得好，我也不会进步这么快。”余昭昭物理最薄弱，差到离谱那种，怕打扰宋衍，她一有时间就拦着孙老师问题，最近一次小测进步了足足三十分。
孙老师微抬下巴，“算你有良心，没忘记老师的好，你们讲题吧！不打扰你们了。”
宋衍拿笔把图圈了出来，“这题和上次差不多，但图千差万别，你看看这里......”
方枝和唐衷凑过去一起听，眸子越来越亮。
“听懂了吗？”围着的人很多，但少年眼中只有她一人。
余昭昭兴奋点头：“听懂了，我去五班找个人，待会儿一起回去吧！”
“好。”
余昭昭迈着开心的步子回教室，正要进门，一女生喘着气跑到她面前，哭丧着脸：“余昭昭，刘欣暖把李婵带走了，求你帮帮她，我实在没办法了。”
余昭昭变了脸色，“在哪里？”
“器材室。”
她侧身把卷子草稿纸塞进唐衷怀里，冷着脸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