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世锦重新躺在沙发上，目光盯着关上的休息室，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就说这丫头不笨，能够分清形式利弊，越鸿朗那边估计也不用担心什么了，戚冉对越鸿朗不恨也不会有什么好感了。
之前的一切担心都没有了，接下来就要好好经营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戚冉进屋的时候，还是放下了蒋世锦的手机，拿了周瑾的座机进去，在屋里转了两圈，纠结着这个电话怎么打。
六年多没有见到妈妈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真的打过去，第一句话该怎么说？妈妈又会怎么跟她解释？
她是信还是不信？
打过去，担心听到让自己失望的，但是不打……她怎么甘心？
打吧！
戚冉鼓着勇气拨出了电话，那边估计是不认识这个陌生的来电，打了两次才接通。
“喂，哪位？”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戚冉立刻咬住了嘴唇。
是妈妈戚艳的声音，但却比过去温柔了好多，记忆里妈妈从没有这么细声细语的跟她说过话，就连笑脸也很少见到。
这就是区别吗？戚冉的心隐隐作痛，拧着眉眼睛也红了。
“谁？讲话啊？”那边有些诧异的再一次问道。
“是我，我，我是……戚冉！”戚冉终于还是出声了，当念出自己名字时，眼泪也跟着无声地流了下来。
对面沉默了很久，戚冉这边也唏嘘着没有出声，电话连着两个几年不见的母女，却没有一丝亲情和温暖，有的除了戚冉的心疼，估计就是戚艳的震惊吧。
“你，你还是知道了！”这是沉默了半天的戚艳说的第一句话。
“是，我知道了。”那边的语气明显变得清冷了几分，戚冉的心一沉，脑子也跟着清明了。
她哭个屁啊！有什么好哭的！
“你要怎么样？”
她要怎么样？戚冉先是愣了愣，随后仰头将泪水生生咽了回去，看了看手里的电话冷冷的勾了勾唇角。
“我不想怎么样，赵太太不用担心什么，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问完了我再也不会打扰你。”
“戚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齐明月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问题，正要解释却被戚冉果断的截住了。
“我问你，我是你生的吗？亲生的吗？”
“当然……”那边的齐明月回答完马上顿住了。
“呵！”戚冉冷笑了一声。
“那么，你扔下我去了大马是为了你的小女儿和赵明才是吗？”
“戚冉，我，我是……”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戚冉的声音更冷。
“是！”半天，齐明月才回了一个字。
“那好，越鸿朗是不是你们之间也有什么约定？他过来主动的靠近，应该早就知道我是戚冉是你的女儿吧？”
“对，可是……”
“不用可是，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这些年有没有担心过我？睡不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还扔了一个亲生的骨肉在万里之外一个人生活？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才只有十四五岁？”
齐明月那边半天没有回应，戚冉自嘲的一笑，无声地将电话挂了。
这就够了，还有什么要问的？齐明月的犹豫迟疑还有明显理亏的沉默，都已经说明了一切。
戚冉将电话放在床边，整个人跟失了力气一般蜷缩在了床脚，抱着头无声地痛哭起来……
“你是说戚冉妈妈找到了？”刘青诧异的看着周瑾，一脸的震惊。
“是啊，刚刚戚冉确认过，明才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就是她妈妈戚艳，现在改名叫齐明月了。”
“那，那她过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回来接冉冉过去？难道当妈的都不想自己女儿？”刘青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在刘青的认知中，所有的母亲都是像王素影一样拼尽全力的爱护着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的。
周瑾无奈的一笑。
“齐明月在戚冉四岁的时候就跟赵明才在一起了，还有了一个女儿现在都已经十五了，过去大马以后又生了一个儿子，现在五岁多。
齐明月估计一直都把戚冉当做是个累赘，有了合适机会她离开还能回来？
有儿有女，又有赵明才知冷知热的还是个董事长，换做是你你会回来接一个多余的女儿去影响自己的家庭？”
刘青“……”
赵博涛，齐明月，一对儿不负责任的父母怎么都让戚冉赶上了？
“那冉冉呢？还在下面？我去看看！”
“你先别去了，我二哥在，戚冉应该……她要到了齐明月的电话，这会儿估计在跟她通话吧，我们等一会儿再下去。”
“这样啊。”刘青点点头，看了看睡着的母亲。
“周院长，我妈妈的情况还要做多久化疗？每天这么难受有没有什么办法减轻一下她的痛苦？”
“这期化疗要21天，过后休息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定，难受也得坚持啊。”周瑾过去看了看王素影的脸色，一边说一边伸手搭了搭她的脉搏。
“脉象还是可以的，别太担心了。”
这时王素影缓缓醒来见到周瑾，挣扎的要坐起来被周瑾扶住了。
“阿姨别动了，我就是过来看看鹤轩，感觉怎么样？”
“没事，谢谢周院长了。”王素影声音有些哑。
“别这么说，要说感谢的是我才对，这两天鹤轩一直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听到王素影说话，画画的周鹤轩突然放下了笔，绕过茶几走过来，默不作声的端起杯子递到了王素影面前。
这个动作不止刘青母女，就连周瑾都愣住了。
“鹤轩真乖，奶奶现在不渴，放下去玩儿吧。”王素影摸了摸孩子的脸。
“奶奶，难受，喝水！”突然，周鹤轩开口说话了，虽然很不连贯，但是却震惊到了三个大人。
周瑾一下蹲在了儿子面前，激动地伸手给鹤轩扳转过来面对自己。
“鹤轩，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周鹤轩似乎被吓到了，眨眨眼看看父亲便挣开周瑾奔向了刘青，仓促间水杯还拿着，里面的水溅了刘青一身。
被孩子一撞，刘青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拿过杯子顾不上自己身上的水渍，紧张的看看鹤轩。
“鹤轩，你刚说什么？是担心奶奶口渴是吗？是不是？跟妈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