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宴的季夫人脸色并不太好，季相见状轻声问道：“何事？”
季夫人见此处也不是说话之地，就简明扼要地跟季相说了两句。听完后，季相脸色微冷，瞥向正在一旁闷闷喝酒的季凉川。“我知道了，晚点我跟那个混小子聊聊。”
家宴结束后，一脸醉意的季凉川被季相留住带去了书房。下人端来了醒酒汤后就将书房门关上，只留下父子俩静默相对。
季凉川喝下了醒酒汤，身体舒服了一些。他转过头，正对上季相探究的眼神：“您有话就直说，不必用这个眼神看我。”
季相冷哼了一声：“你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你的教养呢？”
季凉川不在意地说道：“那你要问你贤良淑德的好夫人去，我可是她教出来的呀！”他是庶子，生母只是季相的一个小妾，自小便被带到了主母夫人身边教导。只是，这季夫人心偏得厉害，对庶子们的教导并不上心，所有好的都留给了自己的嫡亲儿子季则宁。若不是遇上御南王，季凉川现在恐怕也就跟他几个庶出的哥哥一样，成了纯粹的浪荡公子哥了。
“你……！”季相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和武安侯府那个苏小姐是怎么回事？”
季凉川疑惑地看了他爹一眼：“什么怎么回事？我们就见过一次，她去御南王府闹腾，被我遇上了，把人送回去罢了。”
“就这么简单？”季相一脸不相信。
“不然呢？这苏小姐姿色也就中上乘，春雨阁的姑娘们柔情似水，风情万种，哪个不比她好，我怎么会看上她？”
季凉川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说着荒唐的话，把季相气个不轻：“混账东西，开口闭口都是烟花女子，成何体统？”
季凉川只是冷漠一笑：“体统这种东西，您还是操心操心季则宁吧！我可是在春风阁遇到您亲爱的儿子左拥右抱呢！那架势可不比我逊色！”说完，他轻蔑一笑。
这个笑容在季相眼里格外刺眼，霎时间，他看向季凉川的眼神也有些复杂。。他承认，自小他的所有目光和父爱，都留给了嫡长子季则宁，对这些庶子并不上心，只要不闹出大乱子，他从来不去操心的。反正庶子们不用继承季家，有能力的他看情况帮衬着，但也不能越过季则宁去；没有能力的找个高门大户的女子娶了，也算是下半生吃穿不愁的。
季凉川见季相半晌没有说话，喝过醒酒汤的他也清醒了许多，便站起身准备离开书房。
“川儿！”他唤住了儿子，“过去是为父忽视了你们，你可愿给为父一次改过的机会？”季相声音里微微颤抖。
季凉川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季相说笑了，您可是呼风唤雨的季相，怎么会有错呢？再说了……”他回头淡然一笑，“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早就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径直离开了书房。
季相看着季凉川的离开，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跟这个小儿子，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般冷漠，刚才他的眼神，分明就如同陌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