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病号的家属？”医生朝着周围喊道，见没有人答应，不耐烦的又喊了两句。
“大夫，家属在这。”站在墙角的狗蛋，直接一把就将隔壁村的大队长给推了出去。
他这次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大队长说了，这医药费必须得辛家大队出。朱癞子可是他们大队上的人，所以这医药费青山大队坚决不能出。
辛力气的心里直骂娘，怎么这种奇葩的事也能让他遇到。今天本来在家睡的正香呢，结果青山大队的狗蛋一大早就开始疯狂的敲着他家的门。
一开门就说自己村里的朱癞子，在他们青山大队的喜宴上面被捉奸了。现在那一对已经准备送往镇上的医院了，让他跟着一起去。
狗蛋害怕说慢了，就赶不上村里的驴车了。所以干脆一口气全说完了，最后还特意叮嘱辛力带好钱。
最后辛力是听的一头蒙，狗蛋说的字的意思他都懂，但是连起来他就有点听不懂了。
今天青山大队办喜宴的事他知道，但是朱癞子为什么在那？还有什么捉奸？还要去医院？
不过人命关天，辛力虽然有点听不懂，但是听狗蛋说的事态紧急，也不敢耽搁。赶紧拿了钱，就跟着狗蛋去青山大队的驴车那边去了。
本来辛力被狗蛋吓了个半死，直到到驴车那里才真正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牛车上还裹着被子抱成一团的两个人，辛力差点倒头就走。
最后还是狗蛋扯住了他，理由是一会去医院得花钱，朱癞子可是他们辛家大队的人。
没办法，辛力只能忍着火一起跟着去到医院了，谁让他理亏呢。另一个虽然是青山大队的人，但是是吃亏的一方。而且今天可还是马国福家的喜宴呢，于情于理这医药费都得他们村里出。
虽然道理都懂，但是辛力这还是想骂娘。狗日的这朱癞子挑什么时间点不行，非得是今天，这不是造孽呢吗！
辛力被狗蛋推出来后，只能心里骂骂咧咧的走到医生面前，踌躇半天才说道：“大夫，我是他村里的大队长……”
见来的人是村里的大队长，医生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不过还是带了点鄙夷的目光说道：“女的情况还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男的有点问题，可能我要见一下他的家属。”
辛力搓了搓手，说道：“大夫你就直说吧，那个男的是我村里的朱癞子，他的父母早就没了。”
听到这，医生也不磨叽了，直接说道：“朱癞子下边的那个，情况不太乐观！应该是今天刺激的太狠了。针灸或许还有点办法，你们商量一下看治不治，不过希望不太大。”
一听这个，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这个意思是朱癞子以后废了？狗蛋直接笑了出来，对着医生幸灾乐祸的问道：“大夫，那针灸的话，得多少钱啊？”
“针灸得先治疗一个疗程的，一个月算一个疗程。一个疗程是五块钱，运气好的话，两个疗程就能恢复了。”医生说道。
“啥？这么贵？”辛力失声喊道。村里的公钱现在才只有三块多，这病听意思至少得花十块呢。
一听这话，辛力的脸色有点难看。朱癞子那人他可最清楚了，屋里光的都能照镜子，屁点存粮都没有。平时要不是村里接济他，他早就饿死了。
这钱村里不够，要补上就只能自家补，可这钱肯定就要不回来。你说朱癞子连粮食都没有，身上能有钱？到最后肯定借出去的钱都得打水漂了。
医生看出来了辛力的意思，顿了顿说道：“其实就算是治的话，也不一定能够治好，所以你们考虑一下吧。对了，今天的医药费八毛，等下记得去缴费处交一下。”
“医生我治，我治病。大队长，这时候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旁边床上此时传过来的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周边的人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说话的是朱癞子。看样子应该是慢慢缓过来了。
朱癞子只知道自己刚刚被李翠翠拽着身体疼晕了过去，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结果就听见医生说自己以后要废了。这怎么行？他还没有娶媳妇，还没有给家里续香火呢。
辛力一听就话就气的不行，刚想抬脚踢过去。但是想了想又把脚放了下来，眼前的朱癞子软趴趴的，可别再踹出来毛病了，村里可没钱给他看病了。
不过虽然停脚了，嘴却没有停下来，一大串的话就像是火箭炮似的射向了朱癞子。
“朱癞子，我说你可是真够想的啊？你知道针灸得要多少钱吗？先不说这十块钱，就是今天的医药费你打算怎么还给村里？”
朱癞子一见辛力真的不打算借钱让他治了，顿时慌了。立马说道：“大队长，我有钱！我媳妇有钱，她可以给你，她是知青。今天村里先帮我垫一下，我保证喝了喜酒，我立马就让我媳妇把钱还给村里。”
旁边站着的医生不耐烦了，直接打断朱癞子的话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商量的，到时候只需要跟我说治不治就行。对了，没什么事就先交钱走吧，医院里的床也是留给需要的人去住的。”
医生走后，破陋的走廊上又恢复了沉默，只有朱癞子一直在期盼的看着辛力。
“你说这旁边的是青山大队的一个知青？还愿意嫁给你，家里还有钱？”辛力疑惑的指着旁边昏过去的女人问道。
真的是不怪他多想，自己村的朱癞子是一副什么德行他是清楚的。原本以为朱癞子睡的应该是青山大队的寡妇之类的，没想到却是一个知青。
我滴个乖乖也！那可是知青，辛力看了看旁边的徐文静，又瞅了瞅眼前丑不拉几的朱癞子。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这青山大队的知青脑子秀逗了？到底看上朱癞子啥了？
不过这都不关他的事，只要是朱癞子能把钱还上就行。更何况，朱癞子这人平时太无赖了，辛力也想着要是以后他有了媳妇，不出去给他惹事也行。
去年就因为朱癞子好吃懒做，天天骚扰村里人。村里人早就有意见了，连带着也对他也有了意见，让他心里烦躁的不行放。
“行，既然你和这位知青同志情投意合的话，那回去村里就给你定下这桩婚事。这次的钱村里可以给你提前垫上，但是既然家里有钱了，那之前欠村里的钱，你也得还上。”辛力的眼神里闪着精光看着朱癞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