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忍不住。”
江珩君边说边流泪，晶莹的泪水落在苏慕然的脸上，如同敲打在他的心脏之上。
苏慕然看着江大影帝哭得眼尾都泛红，说话时还带着微颤的哭腔，完全是仙君落泪的惹人怜模样。
他真的心疼死了。
“怪我，我不该要求你一个月不哭。”
苏慕然伸手揽住江珩君的后背，温柔地拍了拍，让人趴在他身上哭。
“江江，不哭了。”
江珩君越想止住眼泪，流得越凶，想起涂山玥这些年承受的痛苦，他就难受得不停亲吻苏慕然，想汲取一点安抚。
“再哭下去眼睛肿了，等会吃饭可要被小玥发现……唔……”
苏慕然心疼得额头都是细汗，却还是温柔地回应着江珩君。
还好有十分钟自由落泪留下的习惯，江珩君边哭边亲了一会儿，总算止住眼泪。
苏慕然痛得差点要昏过去，浑身无力地倒在车座上。
他宁可要阿辞的变身缘劫，也不想要这种“哭晕他”的心劫。
江珩君见苏慕然脸色苍白，还强装无事地对他笑，眼眶又开始湿润。
前世即使是小慕离开他的那一天，他都不曾落过一滴泪，现在却总是控制不住泪腺。
江珩君压住眼泪，把苏慕然拉起，抱在怀里，轻声道：“抱歉，我不哭了。”
车后座还算宽敞，苏慕然挪了下屁股，翻过来身来面对着江珩君。
他用拇指拭去江珩君眼眸下的泪，“别对我道歉，我又没怪你。”
江珩君轻轻地应了声，与苏慕然额头相贴，慢慢地平复情绪。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相互搂抱着，彼此的温度互传。
苏慕然轻声问道：“小玥把吃饭地点发你了吗？”
“嗯。”
“发给我看下。”
苏慕然从车座的储物袋里拿了一瓶水，拧开，递给江珩君，“补充点水分，我来开车。”
他说完，就挪着屁股下车。
江珩君拿过水，跟着他下车，坐在了副驾驶座。
苏慕然瞥着江大影帝的俊脸，默默拿了个墨镜给他戴上。
本来让他坐后面就是怕被粉丝认出来，导致车被围堵，现在好了，直接跑到更显眼的副驾驶。
“地址发你了。”
苏慕然看了眼江珩君发来的定位，是家靠近海洋馆的西餐厅，位于大厦顶楼，可以俯瞰整个城市，是还算有名气的网红餐厅。
苏慕然搜了下餐厅的联系方式，干脆地打电话直接包场，免得江珩君的出现，引来粉丝的围观影响他们最后的聚会。
车子缓缓启动，驶出地下车库。
江珩君喝了口水，才道：“什么时候回我身边？”
因为哭过，嗓子带着细微的沙哑。
“我没有在躲你。”苏慕然想起这段时间的成果，嘴角扬起笑，“我就是在努力搞事业，想把你娶回家嘛。”
等他在苏氏能够独当一面，他老爹就算反对他同江珩君在一起，他也不怕。
娶他……
江珩君怔了下，恍惚间又想起前世他大婚之夜的场景。
破窗而入的封慕将他捆走。
他们在草原的帐篷下接吻，担心他动不了，傻乎乎的小慕还投怀送抱，主动……
江珩君不由地笑了声，“那我等你。”
……
餐厅被临时包场，主厨亲自下手准备每一道餐点，确保让客人满意。
露天的室外餐桌旁。
涂山玥单手托腮，目光一直盯着不远处正在同猫咪玩耍的桑圆。
少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颜，手里拿着个逗猫棒，戏弄着高贵可爱的波斯猫。
画面美好得似一幅画。
如果时间就此停留，是不是会更好的选择？
可惜她做不到。
作为蛊师，涂山玥清楚地了解体内的千年蛊时日不多，顶多再活上十年。
十年不算短，可是她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
一次次唤醒桑圆，一次次看着她重置记忆。
不想再看到桑圆陷入噩梦扑到她怀里颤抖，又强装无事地对她傻笑。
如果不是她当初沉迷于研究蛊蛇，让桑圆一个人外出去采药，也不至于害得桑圆被剜去双眸，被血淋淋地关在柴房。
是她低估了人性的丑陋与卑劣。
是她只顾着自己的事没有保护好桑圆。
涂山玥至今都记得那天的哀嚎声，她愤怒地杀了猎户，却没办法拯救被弄脏的小圆。
“玥姐姐，别看我。”
“玥姐姐，我好疼啊……”
她别无选择，为了救下桑圆，为了让她能够健康地重生，只得动用禁术。
一切皆非她所愿，可她别无他法。
……
一顿饭吃得分外安静，只有苏慕然偶尔轻声同桑圆讲解某道菜的来历。
桑圆吃不了太多，法餐对她来说刚好。
饭后，涂山玥单独同江珩君聊了好一会儿。
“哥，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知道。”
“到时候，要你来找我了。”
“嗯。”
涂山玥看着她哥，见他面无表情，抿着唇在努力控制情绪，她笑道：“如果我想不起来，或者失忆了，你一定要提醒我去找桑圆。”
“嗯。”
江珩君看着他漂亮的妹妹，目光描摹着她的模样，什么话也没有说。
……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
涂山玥带着桑圆完整地逛完了海洋馆。
从五颜六色的深海鱼、海豚……到憨憨企鹅。
桑圆兴奋地一直在笑，拿着手机不停地拍照。
“玥姐姐，我们和白熊拍张合照吧。”
桑圆拉着涂山玥站在玻璃窗前，又急忙拉住路过的一个小姐姐把手机给她，让她帮忙拍照。
涂山玥见玻璃窗后的白熊不配合，还在慢慢走远，意念一动，直接用灵法拽着它往后，拽到她们的身侧。
于是照片里，红裙大美人搂着可爱的白裙少女，少女抱着新买的海豚玩偶，咧嘴笑着在比剪刀手。在她们身旁，两米多高的大白熊脸贴着玻璃，龇牙咧嘴在假笑。
离开水族馆时，天已经黑了。
桑圆有些累地打了个哈欠。
涂山玥俯身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小圆，你睡会儿，等到了目的地我叫你。”
桑圆不知道什么是目的地，她也懒得去想。她困得闭上眸子，还不忘抱住她的玩偶。
……
桑圆再次醒来，就到了高空之上。
她讶异地眨了眨眼，发觉自己正坐在摩天轮的最顶端。
视线里的城市五彩斑斓，万家灯火。
涂山玥见她一直在傻笑，捏了下她的小脸，“摩天轮不会动，只有我们俩在这里，够你慢慢看的。”
桑圆仰起脸，凑到涂山玥的身前，有些疑惑地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