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十月底，距离歌咏比赛时间已经不远了，学校加大了合唱团的排练时间，基本上每天放学都会排练。
栩栩和申婉如单独站在合唱队列之外，两个人身高相仿，梳着同样的马尾，乍一看跟双胞胎似的。
一开始其他高年级的人心中还暗暗不服，可排练这么多次下来，大家也都没话说了，两个小女孩确实唱得好。
尤其，她们还特别漂亮。
不过如此认为的人里肯定没有乔青，她冷淡地盯着乔栩栩的背影，将闷气憋在心里。
休息的时候，乔青旁边的同班女生一边喝水，一边和乔青聊天：“那两个小孩一起拍广告又一起领唱，真的是姐妹吗？”
乔青冷笑：“是个屁，那个乔栩栩是我堂妹。”
女生惊讶了：“是你堂妹？没听你说过呀，放学叫你堂妹一块儿去我家玩怎么样，我妈妈和奶奶可喜欢看她拍的广告了。”
乔青把水杯重重往石墩子上一放说：“喜欢她干啥，那是广告，假的！我堂妹在家可讨厌了，争强好胜，所有哥哥姐姐都得让着她，不让她就去找爷奶打小报告！”
她这话说得义愤填膺，女同学听愣了，又去看栩栩，狐疑道：“真的假的啊，看着这么文静，在家是个小霸王？”
乔青冷哼：“不信？不信你再瞧瞧跟她一块儿那个申婉如，你就没发现她俩从来不说话吗，明明是一个班的，为什么关系这么差，都是因为乔栩栩性格坏，没人喜欢她！”
女同学一回忆，还真是！这两个小姑娘每次都是合唱完，各自坐在一边，也不交流，好像互相嫌弃一样。
她这么一想，觉得乔青说得没准是真的。
一想到自己的妈妈奶奶被乔栩栩在电视里的天真可爱欺骗，女同学就来了气。她见申婉如离乔栩栩坐得远远的，向乔青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拿着杯子往申婉如身边走去。
乔青没动，看着同学凑到申婉如旁边搭话，嘴角微微一挑。
女同学靠近后，干脆坐到申婉如身边问：“你是大都会广告那个女孩吗？”
申婉如挺享受被人认出来的那种感觉，顿时扬起个笑说：“对呀姐姐。”
女同学指了指栩栩，“那个女孩好像也是一起拍广告的，你们是一个班吗？关系好不好？”
申婉如不明所以，却还是如实道：“我不爱跟她说话。”
“怎么，你不喜欢她？”女同学来了兴趣。
申婉如摇头。
女同学的语速都急促起来：“是不是她在班上争强好胜，就喜欢别人围着她团团转？”
申婉如被她说得越来越糊涂了，但想到班上男生确实喜欢围着乔栩栩转，便也点点头。
“行了，我知道啦。”女同学轻蔑地瞥了栩栩一眼，对申婉如说，“讨厌的人唱歌也难听，你加油，把她比下去！”
说着便旋风似的走了，留下申婉如一脸懵然。
没过两天，原先合唱团和睦团结的氛围出现了一丝破裂。
以乔青所在第三排的位置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出一个传言。
台前那个看上去文文静静清秀可爱的乔栩栩，背地里居然有另一幅可憎的面孔！
本来高年级学生就不太把低年级放在眼里，听说乔栩栩在家欺负姐姐，就有人化身成正义使者，想要替乔青讨回公道。
栩栩刚坐在石梯上，马尾忽然被人从后面拽了一下。
栩栩“嘶”了一声，立刻转回头去，瞪着始作俑者，“你干嘛拽我头发？”
后面坐着的短头发女生是乔青一个班级的，吊儿郎当地抬着下巴说：“咋啦，拽你就拽你，谁让你欺负人。”
栩栩生气地站了起来，“我欺负谁了，你简直莫名其妙！”
女生也跟着起身，她个子高，居高临下看着栩栩，“你当着大家面前肯定不敢承认了，私下里在家没少欺负乔青对吧！”
栩栩一下子盯住乔青。
乔青和几个关系好的女生坐在一起，闻言却状似焦虑地说：“陶子晶，你别说啦，别把我妹妹弄哭了。”
几个自以为了解真相的好朋友一听，立刻联想到乔栩栩一哭，回家就会找家长打小报告，乔青就得挨骂。
陶子晶指着栩栩的鼻子气愤道：“你看你姐还帮你说话，你呢，还好意思在家欺负她，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坏！”
栩栩抿着唇，白净的脸上也因为生气酝出薄红，她大声质问乔青：“我什么时候在家欺负你了！”
乔青见大家全把视线投向自己，低垂下眼睛说：“我没有说你欺负我。”
她说的只是乔栩栩争强好胜爱打小报告，什么欺负不欺负可全是别人脑补的。
不过眼前的局面，不得不说，让乔青极为满意。
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乔栩栩，瞧瞧，现在不也是一群人讨厌上她了吗？
众人看乔青吞吞吐吐地不说，心里反而是觉得她顾及姐妹情谊才如此。
陶子晶大声说：“乔青，你还帮她遮掩干嘛，她都不领情。”
乔青低着头，似乎十分纠结地挤出一句：“她是我妹妹……”
陶子晶看着乔青这样，认定了栩栩心思恶毒，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伸手便将栩栩推了一下。
栩栩趔趄两步，差一点从石梯上摔倒，好在申婉如在后面挡了一下，她赶紧站直身。
这下了不得了，吵架是吵架，动手性质就变了，有其他班人说：“算了，别吵啦，一会儿老师来就糟糕了。”
陶子晶半点害怕都没有，一年级的小屁孩，欺负了就欺负了，能怎么着？她敢打回来？她要是敢自己就天天下课去一年级找茬！
“你们别管，乔栩栩就是坏，她就是欠收拾！”陶子晶气势越来越高涨。
乔青躲在后面，实在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栩栩脸色涨红，眼睛逐渐汪起水雾，可她忍着没让泪掉下来，而是大声质问：“堂姐，我哪里欺负你了？你一件件列出来，列不出来你就是诬赖我！”
乔青顶着大家的视线，作委屈状：“我真没有说你欺负我，是，陶子晶他们说的……”
陶子晶顺势便道：“对，我说的，你能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