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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第五十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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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坊间传闻,洛县唯一的女捕快宋青绫并非是个好相与之人。安富商行的掌柜见她每回来取商队稍回的书信皆是笑脸相待,便早已将那些个谣传抛诸脑后。直至如今遇着这么一遭方才得知所传非虚。

    “宋捕快,你看……”商行掌柜谄笑着又将银子塞了过来。

    然此回宋青绫连一个眼神都未与他,却是神情凝重地看向了一边儿的梁恒:“梁伯,如何?”

    梁恒摇摇头:“气息与脉膊甚微,人虽未死,怕也活不过今晚。”

    商行掌柜闻言一惊:“怎么可能,方才明明死了。”

    宋青绫原就心下沉沉,一听这话,反手便揪住掌柜提拧起来,怒目圆睁:“你什么意思?莫不是还盼着人死不成?”

    许是太过瘆人,掌柜被吓得面色惨白连声惊呼:“不是,不是,宋捕快你莫误会,莫误会呀!”

    “哼!”宋青绫冷哼一声,这才松手放人。她自是晓得商行掌柜那话不过是一时惊讶之语,只她最是看不惯此等冷漠炎凉之人,索性便借题发挥唬人。而后但见她又眯着眼,面上含威,冷笑道:“掌柜的,人既已未死,也当尽快请人延医为好,你说是吧?”

    掌柜哪敢再说一个不字,连忙点头称是。

    宋青绫旋即脸色一正,大手一挥道:“那便立刻将人抬进去。”

    听得这话,俩抬人的伙计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看着商行掌柜。那掌柜一时也无法违拗宋青绫的意思,只能又跺了跺脚斥责道:“还愣着干嘛,没听宋捕快吩咐嘛,抬进去啊!”

    于是,商行众人忙慌慌地将受伤小孩抬到了铺头后院一间安着卧榻供下人歇息的库房。

    商行里虽也囤积有大量药材,却是不全,梁恒便仍写了个方子,让人去药铺抓药。他则拿出随身的验尸器具,将藏在一管竹筒里的银针取出,为小孩施针保命。

    另一头的宋青绫也未闲着,早已把掌柜和伙计拘到外间问起话来。

    “是谁先发现他的?”宋青绫锐利的视线来回扫视着面前的三个伙计。

    “是……是我。”那未抬人的伙计颤着音儿回道。

    宋青绫知道自个儿方才吓着了人,便放柔了声音道:“莫慌,当时什么个境况,你细细说来。”

    伙计们闻言,都缓缓呼出一口气。那伙计道:“小的们连着找了他两三日,啥地儿都寻过了。就是没找着。就今晚儿上,小的们刚走到秀才桥处,见着有些许河灯从上游漂下。我见那河灯花花绿绿,着实漂亮,便起了心思,想着捞一盏家去哄自家娘子。哪成想,小的刚走到桥下石滩说下水去捞,结果有好几盏却顺着水流聚到了岸边儿,那光亮多了,小的就正巧瞧见那石滩上躺着个人影,小的也是大着胆子拿灯笼过去一照,才发现正是小的们要找的小孩。我一看这人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眼看不行了,便赶紧唤他们将人给抬了回来。”

    听完,宋青绫索着眉又问旁边的俩伙计:“他所说可属实?”

    两伙计皆点头道:“属实。”

    “那你二人还有无其余补充?是否又有留意到什么异常之处?”宋青绫又问。

    此时,一人摇头,另一人却是想了想道:“有,当时听到桥下有人,小的被吓了一跳,脚便失了准头,一时不慎踩到桥边青苔打滑,差点没掉下去。小的后来特意瞅了瞅方才脚打滑的位置,发现就在旁边也有一处小的滑痕,我估摸着定是那小孩儿自个儿不小心滑摔下去的。”

    另两人听说都使劲儿点着头。

    “对,对,对。”

    宋青绫摸着下巴思忖道:这秀才桥乃百年前洛县一位家有薄财的书生高中秀才后,为报答乡邻照拂所建。如今年深日久,桥边早已苔藓横生,加之两侧护栏多有残缺,若那孩子慌不择路,不留神摔下亦有可能。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她仍是让一伙计带路,连夜赶去秀才桥勘察。

    桥上的滑痕,桥下息了烛滞在河岸的花灯,石滩上的血迹……

    凡此种种皆与伙计所说一般无二。可不知怎的,宋青绫总觉哪里仍有不对之处。

    待几人重回商行时,夜已三更。商行院子里飘荡着一阵令人舌间发苦的药味儿。

    屋中梁恒早已施针完毕,如今正坐在榻尾靠墙倚着,似是睡着过去。

    宋青绫不欲扰醒他。只轻手轻脚地过去摸了摸小孩额头,又打算以自个儿浅薄的医术切切脉相。只刚将小孩的手掌拿起,当先注意到的却是那只瘦瘦小小的手上几个指甲缝里残留的些微块状物。她拿在鼻尖闻了闻,只觉似曾相识。

    正当她在脑中琢磨此物为何时,一旁醒过来的梁恒替她解惑道:“是油彩。”

    鼻间的气味儿与记忆中的油彩相符。宋青绫将自己的位置让与了梁恒:“梁伯,你醒了。”

    梁恒一面点了点,一面又把起了小孩脉相,顺道与宋青绫道:“这孩子若能挺过今晚,也算是他命不该绝。”

    “他会的。”宋青绫眼神坚定。

    面对如此坚毅笃定的眸光,梁恒心上没来由的一酸。他知道宋家小儿子的死是他们宋家人心中永远的痛。张氏选择了遗忘,宋学武为了妻子藏下悲苦,而宋青绫则是压抑。他能察觉到她除了压下失去幼弟的伤痛外,还在极力抑制某种从未与人道出原由的滔天怒火。

    梁恒别过一张老脸,将心头的酸涩忍下,这时便又听宋青绫问:“梁伯,此人身上的伤是否是从高处坠下所致?”

    提起这个,梁恒看了看那孩子已被包扎好的头部,道:“差不离,从伤处来断,他应当是身体前部着地。”

    闻言,宋青绫眉心便是一皱,以那桥的高度与桥上脚痕滑动的方向,分明应是后背着地才对。她倒是不疑心梁恒所验有误,只那三个伙计看上去也不似是在说谎。难不成其中还有人命官司?

    这一夜,梁恒歇在了商行的客房中,宋青绫则一直守在小孩的身边儿数着时辰喂药。鸡鸣时分,宋青绫见他终于呼吸平稳,这才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既而抚摸起了饥肠辘辘的肚子。

    摸去商行厨房寻了个干炊饼几口吞下,顺道洗了把脸。然后便将一伙计叫醒让他看顾小孩,自个儿则一路趁着未亮的天色逛奔回石榴巷宋宅,随即翻墙入院,快迅的换下衣衫洗漱。

    待她打着哈欠去到正屋时,宋学武及张氏已经坐在那儿等着她用朝食。

    “阿爹早,娘早。”

    见闺女有些精神不振,张氏一副你自讨的神色:“该,让你昨儿三更半夜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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