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沉默了一下，阿祖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文哥我认识，以前他在我们村放数的，后来得罪了一个河北人，换老窝了，不过杨仔，这个事情我可以帮你，但是一顿酒，你可能少不了要请一下人家了，我们是朋友，就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可是我朋友那边......”
“没问题，阿祖哥，杨仔会做人的，你放心就好了。”
“行吧！那你将你要找的那个人的名字发到我的手机上，他经常在什么地方出现也发给我一下。”
“好，一会我发给你，谢谢阿祖哥。”
“你帮朋友，我也帮朋友，没有这么多计较啦！不过，这段时间我帮不了你，最快也要正月十五过了以后，还有很多亲戚要走访呢！”
“没有问题，我等阿祖哥的电话就行了。”
“那好，那今天我就不留你吃晚饭了，事情还有点多。”
“谢谢阿祖哥，麻烦了。”
“不客气，我走了。”
阿祖离开了。
剩下杨铮一个人留在茶餐厅里面。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给于清芳打个电话。
很快，于清芳便接听了他的电话。
显然，杨铮的来电，让她有点意外。
“杨铮，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的？”
“这不，年已经过了，我就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嘛！你回去过年了吧？”
“没回，我是公司的新人，而且老板又需要有人留下来加班，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你没回啊？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这次轮到杨铮感到意外了。
“算了，本身还一身的债务呢！过年加班，老板说给双倍工资，这个时候留下来，反而对我比较好。”
“那你现在在上班吗？”
“怎么了？有事吗？”
“没有，我刚好到了宝安，想起给你打个电话，我不知道你没有回去过年的。”
“我已经下班了，过年每天上八个小时，下午五点就下班了，现在都五点半了。”
“那我过去找你，你现在住在哪里？”
“诶——还是，还是下次吧！我今天刚好约了同事出去。”
“哦！那行吧！”
“你没有什么急事吧？”
“没有，没有，你去忙你的吧！”
挂断了电话之后，杨铮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坐在那里发呆了一会，便起身回去了。
......
初七上班，在空暇时，凌少晖的办公室里面。
凌少晖朝杨铮问道：“你怎么知道集团总部要吸纳我们这里的司机进去的？”
“听说的，我报个名可以吗？”
“听说的？夏冰吗？报名已经没有用了。”
“嗯！就是她。为什么？”
“因为过两天这个消息就会贴出去了，每个人都有机会，但是只要八个人，至于怎么挑人，那是上面的事情了。”
“哦，原来是这样。”
“你很想去吗？”
“有一份稳定而长远的工作，我相信任何一个打工人都会想得到吧？！”
“可这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一次性跟公司签订五年的合同，五年之内，不允许辞职，辞职就要赔偿纳山集团的经济损失，还有，过去未必就是开车，有可能去新项目的现场做调度，也有可能去出入闸当理货员什么的。”
“必须要服从他们的安排吗？”
“那肯定了，当然，过去那边，福利也一定会比这里要好一点。”
杨铮犹豫起来了。
他渴望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是，他同时又是那种不甘于平凡之人，一次过签订五年的合同，也许对很多人来说，是好事，可是他在这几年的经历中总结到一点：外面的机会，比公司里面更多。
人是一个矛盾体，这个矛盾，全部都取决于个人的欲望。
杨铮对钱的渴望，是这份工作给不了他的。
可是他心里有很清楚，有一份工作，能够让他有更足的底气去外面发展其他的事情。
看到杨铮这犹豫不决的表情，凌少晖给他抽出一根香烟，递了过来，笑着说道：“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举棋不定了？”
杨铮苦笑了一下，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叹了一口气：“你说这人啊！需要面对多少次这样左右为难的选择呢？”
“只要你还活着，这个问题会一直存在，回去好好思考一下吧！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过去，就凭夏冰的关系，你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我为什么要凭她的关系啊？”他哭笑不得起来。
“你跟她之间，那点暧昧，很多同事都感觉到了。”
“我靠，是不是啊？”杨铮心里一震。
“除非是瞎子了。”
“看来，我要避避嫌了。”他喃喃说道。
“不过，就凭你这两年的收入，我相信你现在应该没有什么经济压力吧？”
“这个倒没有，对了，晖哥，你过去吗？”
“不去，这里自由一点，外面挣的钱，已经够我花了，而且，我不希望太约束，越大的集团公司，条条框框就越多，我何必自找麻烦呢？再说了，我现在已经三十多了，再跟他签五年合同，我就四十了，有意思吗？”
凌少晖的话，让杨铮心里挺震撼的，尤其是说到年龄的问题。
自己和对方再签五年合同，那五年后，自己不也三十了吗？
这五年里面，自己如果成家，生小孩的话，三十就成了一个紧箍咒了，想动而不敢动，有心有力也没胆了。
这不是五年合同，而是五年之后，也许就是一辈子了。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直到手里的香烟燃烧到他的两根指头部位，他才猛然回过神来，迅速将手里的烟头给掐熄掉。
凌少晖也发现到了他的出神，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你要不要去，由你自己决定，我是根据我自己的情况，而决定不去的，也许你过去了有更好的发展也说不定，但是时间的问题，是不容质疑的，任何人都要面对这个问题。”
杨铮明白，凌少晖并不是在吓唬他，而是指出了一个很重要，不可避免要去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