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你回来了？”士兵眼中带着惊喜，旋即摇头，拉着她往另一侧走，“顾小姐，还好你回来了，快去劝劝王爷吧，他旧疾被引发，不能再上战场了。”
上战场？
想起那两个探子说的话，顾羽笙心中一沉，看来北璃是想趁此机会强攻了。
“你去拖住王爷，我去换衣服。”顾羽笙有带兵杀敌的经验，军中许多人也知晓她的能力，若有王爷的命令，让温家军听她号召，并非不可能。
“遵命。”
温震南本不相信，直到看见顾羽笙整装待发站在面前，方才神色复杂地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顾羽笙点头，“王爷，如果您相信我，便将温家军交给我，墨泽昏迷的这些日子，我会替他，守好这片疆土上的士兵和身后的子民。”
“敌军近来做了万分防备，稍有不慎，你便可能和墨泽一个下场。”
“王爷若是不信我，我可立下军令状，若我——”
温震南只得开口打断，“够了，本王信你。”
将温家军交给她后，温震南便被遣送回去休息。
趁着天色还没完全亮，北璃军还不曾进攻，顾羽笙与几位将军商讨了作战计划，连同温墨泽之前作战失利的那一次教训，也放了进来。
“温元帅，敌军开始压过来了。”
顾羽笙起身，目光投向远方。
远处黑压压一片，可见这一次北璃派出了几乎大半的兵力。
“一切按计划行事。”
“属下遵命。”
看着他们越来越近，顾羽笙也握紧了手中的长矛钩枪。
……
“小蝶，你在太子殿下头上造谣还不够，这才两日就要去他跟前晃悠，是生怕他借梯往上爬吗？”宁父蹙着眉。
虽然眼下这个办法保住了自家女儿最要紧的名声，可若是因此将宁府的百年基业也赔进去……
“父亲，太子殿下到目前为止，可有向您提过什么要求？”
宁父摇头。
“太子殿下向来不讲道理，既然他愿意同咱们讲道理，那就证明他会考虑咱们在意的地方，不会叫我们为难。”
宁父点头，只是心中担忧不减。
他这个女儿，失忆后比以前更多了聪颖和胆色。只是他们书香世家，能在乱世中立足，也无须胆色选择一国依附，也不知她身上的变故，会带宁府走向深渊还是光明。
“父亲，到了。”
桃芝报上宁府的名字，门口下人特意询问，得知宁语蝶在马车上，方才引马车从侧门驶入。
“两位请稍等，殿下正在宫中议事。”
宁父点头。
说话的人，还是那天领宁语蝶入后宅的莫良。
“莫大人，你今日怎么没跟着殿下入宫？”
莫良微微躬身，“殿下吩咐，让属下在府中等候两位。”
主要是等宁语蝶。
宁父听得一头雾水，“小蝶，你们认识？”
“上一次来时，也是这位莫大人领我进来的。”
宁语蝶轻声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莫大人。”
“你听说坊间的传言了吗？”
宁父原本在喝茶，听见这话，差点将茶水喷出来，还好多年的修身养性，让他用咳嗽掩饰住了惊慌。
莫良一直垂着眸，没有因为宁父的异样，将目光看过去。
“不知小姐指的，是哪一件事？”
“你都知道哪些传言？”宁语蝶笑意吟吟。
近来，她越来越爱笑，就连宁母都说，从前的她看着总是更多愁善感些，现在失忆了，从前担忧苦恼的包袱消失，整个人看着也轻松欢乐了不少。
莫良心下冷声回答，“小姐知道的传言，属下自然都清楚。”
“那……莫大人有何看法呢？”
“这是主子们的事情，属下不敢多加揣测。”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宁语蝶低头饮茶。
这个手下，跟他的主子一样难以捉摸。
不愧是一家人。
“不涉及你家主子的事情，就可以谈论吧？”宁语蝶笑着开口。
莫良心下一咯噔，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涉及国政，属下同样不能肆意谈论。”
宁语蝶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莫大人，咱们不过闲聊，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不待莫良拒绝，宁语蝶眸中泛起淡淡涟漪，“听闻北璃和东凛最近打得如火如荼，可是认真的？”
“两国交战，的确激烈。”莫良没想到，她会挑这么一件和今天事宜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见他回答，宁语蝶眸中笑意更甚，“他们具体作战的细节，能同我说一说吗？”
“听闻，东凛凭空出了一位很厉害的女将军。”宁语蝶循循善诱。
莫良怔了一瞬，道：“宁小姐，这种事情，想来殿下会更愿意同您谈及，属下便不抢殿下的活了。”
“谁要抢本宫的活？”南宫柝终于从宫中回来，莫良心中松了口气，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殿下，闲聊之际，宁小姐想知道北璃和东凛作战，尤其是那位突然出来的女将军的事迹。”
南宫柝淡淡颔首，“行。”
待他在主位坐定，好似忘了方才答应的事情，反而将目光投向宁父，“宁老爷，您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老夫此番前来，是为答谢太子殿下，三番两次搭救小蝶的恩情。”宁父起身，宁语蝶也跟着站起身来。
随行的家丁将一应礼品送上。
“好。”南宫柝只在低头饮茶之际淡淡扫了一眼，便让人收下。
“宁老爷的感激，我收到了。”
宁父和宁语蝶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一盏茶后，宁父被架着坐回马车上，宁语蝶眼睁睁看着马车驶远时，两人终于明白了。
“太子殿下，您这样强行将我留下，未免……”
“你想了解他们打仗的详情，本宫自会告诉你，但你父亲与其他几国的世家都有来往，故而，这些不能让他知道。”
南宫柝大致解释了自己的理由，转身往外走去。
宁语蝶有些凝噎，她想说自己只是闲聊，可这人似乎已经看出自己的心思。
“想知道就跟上来吧，至于你父亲那里……”
宁语蝶立刻小跑两步追上来，“家父那里，语蝶会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