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季柳和凌暮歌认真探讨了医理，倒是其乐融融。
慕清亭见两人进入正题，只耐心在一旁坐着。
“公子。”一名戴着整张面具的男子站在一旁低声唤了一声，慕清亭起身走了出去。
凌暮歌的目光跟着看了过去，只觉得这男子的身形远远瞧着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
“丫头，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渊博的学识和见解，小老儿佩服。”季柳毫不吝啬赞叹。
“神医谬赞了。”凌暮歌回过神来。
“不必叫我神医，那臭小子和他朋友都叫我季老，你跟他一样就行。”
“是，多谢季老夸赞。”
季柳摆摆手，不甚在意。
慕清亭再次走了进来。
“季老，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好，今日人也见过了，小老儿也心满意足。”季柳说着，看向了凌暮歌，语调轻快，“丫头，跟他回去吧。”
“是，暮歌告退。”
凌暮歌心中奇怪，慕清亭要去办事，为何要先将自己送回去。
她今晚倒也无事，多留一个时辰也无妨。
“阁主若是事态紧急，不若先行去处理事情。”
慕清亭没有吭声，凌暮歌只好自觉抱住他，以免再生意外。
将凌暮歌带回清梧院后，慕清亭二话不说便离开了。
凌暮歌虽然疑惑，却还是没说什么。
“小姐。”清泠到了门外。
凌暮歌敛起情绪，“进来。”
清泠走进来关上了门。
“可有消息？”
清泠微微颔首，“四小姐回去后，检查了她东西，听见她提到了咱们院子里种的青藤兰。”
闻言，凌暮歌脑海中晃过一丝灵光。青藤兰本身没有毒性，只是接触到旁的药粉，会产生一种缓慢的毒。
此毒不致命，只会促进身体血流速度。若是在此时，再辅以保胎药物，孕妇便会因血液从头部流失昏倒，最后集中在腹部，表现与小产极为相似。
但其实是将血液中的营养都集中在胎儿处，致使胎儿营养过多被迫排泄。
“那青藤兰想必是被放了东西，柳姨娘吸入几日，才会如此。”
“你明日将院子里的东西都换了，又让人清扫一次。”
清泠迅速明白她的意思，第二天故意大张旗鼓地更换东西，甚至连柳丝丝的衣物也重新熏了香。
凌府宅院里，除了清泠，还有一人也是同样的让人费解。
吴管家一大早便吩咐人狠狠打了宝珠二十大板，随后带着几个打手，轰轰烈烈便将奄奄一息浑身带血的丫鬟扔到了顾府门口。
杀气腾腾。
“你们家的丫鬟，我们给送回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的人，何时需要你们来帮我们处置了。”顾府管家好似早也知晓内情，不过半刻钟，便风风火火赶过来，张嘴便是维护自己府中的人。
“竟然敢胡乱攀咬贵女，其他人我们不管。”
吴管家的脸色很冷，“可居然你们撒野撒到我们太师府头上来，那就不得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免得你们以为，我们太师府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我们太保府也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你们动用私刑，殴打我们家的下人，还有你们眼里还有王法，还有天理吗？”
“就是因为有天理！更何况，这人是你们家小姐自己交给我们的。她诬陷太师府偷东西，我们没有将她打死，已是饶她一命。”
“诬陷？我看分明就是你们故意使了计。我们表小姐可是亲眼看见，那个香囊就是从你们小姐身上掉下来的。”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家小姐，故意将香囊放到了我家小姐身上。”
“你再说一遍！”
“就是你们小姐道德败坏，太保府门风不正……”
吴管家刚说完，顾府管家已经忍不住上前推了他一把。
此刻两人的言行已经引得众人纷纷围观。
“诸位请看，这个婢女是他们表小姐的丫鬟，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谎称荷包丢失，从而栽赃到我们太师府头上。证明不是我们家风不正后，她们又改了说辞，说只是误将荷包掉在我们太师府席位旁。”
“怎么就这么巧，刚好落在这里？带这丫鬟回去，审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他们故意设计陷害！”
吴管家指着地上趴着的丫鬟，一字一句说道。
“你这分明就是屈打成招！还请诸位不要相信他的话，我们家小姐素来行得端坐得正……”
就当几人推搡着要打起来的时候，顾羽笙出现了。
“住手！”
“昨日的事情是一场误会。这个丫鬟手脚不干净，谈不上何人陷害，何人污蔑一说。”
“贵府既已将她处置，此事便就此作罢，日后也不必再提，多生事端。顾伯，将人带回去。”
“是，小姐。”
顾羽笙说着，一个眼神过去，身后的丫鬟红梅拿出一份烫金的请帖。
“劳烦管家将帖子带回府上凌二小姐手中，为表歉意，我已在凤鸣楼订好厢房，恭迎几位小姐前来。”
“是。”吴管家见状，脸色没有缓和，却也不好再生事，只能离开。
马车上。
“三妹可听说了，今日顾府外的争吵。”顾羽笙的帖子送到凌云妗手里，与此同时也带来了这件事。
凌暮歌微微颔首，“听闻吴伯将那丫鬟打了，又直接扔去顾府门口，引来了众人围观。”
凌云画与凌云姝此刻都看见对方眸子里的惊讶。
她们消息闭塞，此刻还是第一次听见，想说什么却又不约而同闭上了嘴。
凌云画昨日回府，薛姨娘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忍不住含泪训斥了她，告诫她说话做事都要万分小心。
而她经过昨天宫里走一遭后，那些人的冷嘲热讽到后来的吹捧，也让她明白了人间冷暖，此刻意志消沉，不愿再开口。
凌云姝则是因为昨天凌暮歌那诡异的眼神，至今心中有些惶恐。
她担心除了被自家姐姐针对，凌暮歌也要对她动手。
“吴伯跟着父亲多年，也算知晓父亲想法。”凌云妗说着，适时露出疑惑，“三妹昨日被父亲唤了去，同样也是为了此事，不知父亲……可是真对顾府动了怒？”
若不是真动怒，以凌豫北这么看重门风，不会允许吴管家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