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咕嘟......
何理掀开锅盖，用勺子一点点打去汤里的浮沫，然后，将菜板上的胡萝卜、香菇、玉米...放入锅中，盖上锅盖，转小火，炖3个小时。
客厅里，
“里昂，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清洁工。”
“你是说你是个杀手？”
“是的。”
“酷！”
...
“你什么人都杀吗？”
“不杀女人，不碰小孩，这是规矩。”
...
何理走了过来，坐在金放旁边。
金放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同时说道：“这部电影的艺术成分很高。”
何理看了眼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很经典的电影，问道：“这部电影能引起你的职业共鸣？”
金放摇摇头，“并不是，杀手并不是所谓的‘清洁工’，而是一个团队，负责‘计划’的策划组，负责‘逃跑’的后勤组，负责‘杀人’的行动组，所有人加在一起才算是杀手，更不是‘不杀女人，不碰小孩’的守规矩的人，钱，永远是第一主旋律。”
“如果守规矩，还当杀手做什么。”
何理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抛弃一切行走在黑暗中的刽子手，还要守规矩？
“那你还说这部电影的艺术成分很高。”
“是啊。”金放理所当然道：“艺术成分......很高啊。”
好吧，何理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就像在真正的黑帮大佬面前播放黑帮电影，然后还要问黑帮大佬，你们帮派是这样的吗？
黑帮大佬笑而不语，
这种事有多愚蠢？
你们能播放给普通人看，就说明不是真的呗，
真的事实，那还能让你们看到？
晚上吃完了饭，何理刚收拾好碗筷，从厨房出来，发现金放不见了，他也没在意，今天是金放出来，明天指不定会是谁，或者，半夜惊醒之后，发现床边站着六七个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何理已经习惯了，看了会儿电视，洗澡，睡觉。
次日，
何理收拾好之后，背着小包去上班，他在三环的一家书店工作，每个人3500块钱固定工资，主要工作是整理书籍和导购。
他很满足这样的工作，就算大学毕业，在不考研究生的情况下，自己所能找到的工作，也就是996，两头不见太阳的工作，工资虽然比现在能多一些，但也变成了行尸走肉。
“江姐，加糖豆浆和纯肉包子。”何理走进书店，把手里拎着的早餐放在收银台上，对着收银台里的女人说道。
“好的，谢谢。”收银台里的女人抬头，齐肩短发，白衬衫，黑框眼镜，相貌不算好看，还有种古板的气质。
整个书店就他们两个人，何理是导购和整理员，江姐是收银员还负责开门关门，
何理每天给江姐带早餐，江姐请何理吃午餐盒饭，很合理。
“江姐，你先吃，我去看看那些书需要补货，整理好之后给你，你上报给老板。”何理说着放下包，穿上工作服马夹。
“好的。”
江姐拿了早餐之后，坐下来，开始吃早餐，瞥了眼拿着小本本走在书柜里记录的何理，然后打开电脑一个对话框。
“第362天，目标正常稳定，身上有灵力残留，右手沾染微薄魔力，疑似接触过妖魔。”
江姐发送之后，对方几乎是秒回，
“继续监视。”
然后，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注意安全，如有危险，允许第一时间逃离。”
江姐没有回复，直接关掉对话框，然后安安静静吃包子，喝豆浆。
“这两种书最近卖的很多啊。”
何理在小本本上记录：《放肆的青春期》《醉人的18岁》
无论是名字还是封面，都很吸引人，但内容却是古典文学。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何理甚至都能想到那些买这两本书的少年们，回家躲在被窝里准备学习时的悲愤心情。
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书名与内容的强烈反差，
标题党，简直可恨。
别问何理是怎么了解这种心情的，问就是...体验者。
“为什么不杀了她？”
突兀的声音响起。
何理抬头，一身精致黑西装的金放，优雅的站在书柜上面，双手背负。
“杀谁？”何理低声问道。
“坐在门口，收银台里的女人。”金放看了眼喝着豆浆，时不时推一下黑镜框眼睛的江姐，又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她应该隶属于某个组织，负责监视你，而这家书店，也是为了方便监视你而开的。”
何理没有看江姐，而是往书柜里面走去，走到最里面的夹角，正好能看到江姐，但江姐却看不到他的位置，
何理说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能随随便便杀人？”
“所以，你就这样任由他们监视你？你的一举一动，洗澡睡觉，包括半夜起床去卫生间洗内裤，都要被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何理老脸一红，“那也不能杀人，而且杀江姐也没用，她只个负责监视我的人，杀了她只会打草惊蛇，那样，我更被动，我连这家书店的老板都没见过。”
“还有，你不要总是杀啊杀的，动动脑子好不好，连对方目的都没搞清楚，就背上一条人命，是不是太蠢了？”
金放缓步行走在书柜上，说道：“目的？他们能有什么目的，无非是招募你进他们的组织，让你替他们卖命，当然，会有丰厚的报酬，只是不知道，你之后还有没有命拿钱，
或者，只是单纯的监视你，发现你有危险之后，第一时间杀掉你。”
何理顿了顿，“你说的没错，这一点，肖跃也跟我说过，不过他的态度是，再等等看，敌不动，我不动，后发制人。”
“肖跃？”金放冷笑道：“他是理性的家伙，不过缺点也是太理性了，遇事先衡量得与失，对与错，这种性格，书里怎么说来着，哦，对了，畏首畏尾。”
何理没有理会金放对肖跃的讽刺，他们几个互相看不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金放走到书柜的边缘，俯视着何理，“如果你想通了，想要杀了这个女人，我很乐意帮忙。”
说完，金放便消失在书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