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历上看，这个病人有意识到自己的心理病，及时就医了。”
“不过，她比较倒霉，碰到了有恶意的心理医生。”
简之溪又简单分析了一下病情，才停下来。
这个心理医生在K国还小有名气，但已经消失很多年了，好多人都以为他隐退了。
“如果病人被引导，会不会有虐待他人的情况？”
司擎洲问道，他现在几乎能肯定，暮暮小时候被虐打，是这个心理医生暗示依琳娜的。
秦暮言正在查凯文近二十年的资金来往，没有任何异常。
“会，从病历看，病人已经有暴力倾向了。”
简之溪很肯定地回道，这种可能性很大。
他并不知道这个病人是谁，但以专业角度分析，这个病人心理已经扭曲了。
“如果病人自愿催眠，我可以帮忙。”
简之溪谨慎地继续回道，隐约猜到了这个病人的特殊性。
秦暮言点点头，把简之溪的名片推给依琳娜。
“你到时要不要在休息室看？”简之溪看到手机那边弹出的好友申请，抬头问了一句。
没想到这个病人，竟然是秦暮言的母亲。
他秒想到刚才问的虐待问题……
“不用。”秦暮言淡淡回道，不管是不是有心人引导，现在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伤口愈合了，疤痕还在，不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就能全部磨掉那些回忆。
而且，从始至终，依琳娜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现在更像找到了借口，理直气壮了。
“麻烦你了，Tancy。”秦暮言把电脑合上，向他点了点头，走出办公室。
司擎洲黑眸沉了沉，拿出另外一份文件，递给简之溪。
“凯文自我催眠后，记忆停留在遇到依琳娜之前。”
“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的自我催眠失去作用吗？”
简之溪打开文件，这是一份D国著名心理学机构的评估报告。
凯文确实是心理学的鬼才，这样的人竟然为了保命突破底线，给自己催眠？
“我要见过人，评估后才能确定可不可以。”
简之溪认真思考后，才回道，这个病人太不简单。
能催眠别人，还催眠了自己，本身的自我保护意识就很强。
…
三天后，依琳娜来到普仁的心理疏导门诊。
简之溪看到她时，几乎能肯定她跟秦暮言的关系。
她们长得太像了，五官有八分相似，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是母女。
“简医生，你好。”依琳娜有些紧张，她查过简之溪，履历学历都很厉害。
“请坐，”简之溪戴上平光眼镜，看出了她的紧张。
开始跟她闲聊，让她尽量放松，循序渐进，进入催眠状态。
“现在回到你刚生完双胞胎的时候，有什么顾虑吗？”简之溪的第一个问题，声音尽量放缓，
秦暮言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手握紧，指尖陷入手心里。
她并不想来看，却被简之溪一句话劝动了，【难道你还想逃避吗？其实你心里一直对她心存期待。】
司擎洲握住她的手，没说话，看向治疗室里面。
依琳娜皱着眉，表情很复杂，缓缓道，
“双胞胎刚出生，我下意识地就不喜欢大的，对小女儿心疼不已，”
“那时我听了心理医生的话，把大女儿送到我母亲身边，想着深山老林里，真出了什么事正好…”
依琳娜突然停住，“这是凯文跟我说的，让我遵从内心的想法，”
“后来把大女儿接回来上学，刚开始我还有愧疚心，想补偿，”
“后来公司越来越忙，每次回家看到她就心烦，总觉得是她回来后，我才事事不顺。”
依琳娜停下来，眉头紧拧着，像在挣扎着，不想继续说，
“心理医生又说了什么？”
“很难说出口吗？”简之溪轻声问着，眼底暗光闪动，他已经猜到了被虐打的人是谁了。
司擎洲眼眸透着危险的光，轻揽着暮暮的肩。
依琳娜额头冒汗，手颤抖着，很挣扎，
“我打了大女儿，刚开始是用针，后面用鞭子抽，”
“凯文说的没错，处理了麻烦，公司的事可能就顺利了，”
“真如他说的那样，每次打完，我公司的危机就解决了…”
简之溪压下堵在喉咙里的郁气，继续问道，
“你不会觉得愧疚，或者怀疑凯文吗？”
秦暮言冷冷地看着治疗室里的依琳娜，至少对妹妹，她还有点真心吧…
愧疚？她一向自私，心理医生估计只是促进了她的所作所为而已。
“我一直都怀疑凯文，”
“六岁以前，我被人贩子卖到K国，那时要不是有人帮我，从那里逃出来，可能我早就死在K国了。”
“我怀疑凯文就是那些人……”
秦暮言拧眉，她从未听外婆说过，依琳娜曾被拐到K国。
这段经历，难道她没跟其他人说过？
“你是不是刻意忘记了这段记忆？”简之溪继续问，
依琳娜眉头紧皱，额头冒着大颗的汗珠，
简之溪看向玻璃那边，摇摇头，今天的催眠不能再继续了，病人明显被催眠过。
“叮！”
秦暮言打开手机，看到苏霖的电话，嘴角微扯，按了接通，
只听了两句，她大惊失色跑出去。
司擎洲跟在她后面，边打电话给贺丰，让他查苏霖那边发生了什么。
…
医院门口，汇聚了很多人，一辆小货车失控在等红绿灯期间，撞向众人。
苏霖正走过斑马线，转身看向尖叫的人群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撞飞了，
摔在地上后，他拿出手机，给秦暮言打了电话。
现场乱成一团，老人小孩的哭声不断。
离苏霖不远处，有一个刚出院的婴儿，被母亲抱紧在怀里，一直哭个不停。
“快跑进去叫医生！”
“打电话……”
哭声不断，混乱中，小货车撞上绿化带的大树，才停下来。
苏霖眼皮很重，慢慢合上，在他合上前，一个黑影压下，
“老大，撒了药粉，要不要补几刀？”
“不用，这样的意外正合适，谁也查不出来……”
“可是，他还有一口气…”
苏霖陷入黑暗中，听不清他们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