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京城机场
贺昕最后一个从飞机上下来，戴上墨镜，把薄外套的领子拉了一下，遮住脖子的痕迹。
秦暮言跟她并排走着，解锁手机，关掉飞行模式。
“你哥不知道吧？”
贺昕脚步顿了一下，没跟她哥说过交男朋友。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她哥自己已经够忙的了。
“欧阳学长在那边。”
秦暮言下巴微抬，看了一眼手机信息，拧了下眉。
贺昕脚步顿住，随后抬脚往他那边走，眼里已经不再茫然。
欧阳祁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友，黑眸的怒意散尽，心里叹了口气，到底没忍心责怪。
“堂姐！”
秦暮言转头看向后面，有种想赶紧逃的冲动。
Andy快步走过来，黑眸闪动。
秦暮言转头跟贺昕说了一句，“你们先走。”
Andy看着秦暮言，又看看离开的两人，黑眸微顿。
今天他瞒着经纪人提前回国，就是想找堂姐当演唱会特邀嘉宾的。
“我不去。”
秦暮言在他开口前，先说了一句，随后抬脚就往电梯那边走。
她的机车还停在机场，现在开去沁水园刚好合适。
Andy挑了下眉，意料之中的回复。
他发了那么多条信息堂姐都没回，所以回国他也早有心理准备了。
可他也没打算轻易放弃。
“别跟着我。”
秦暮言眼眸清冷，对这个堂弟的缠人程度她太了解了。
有时她很好奇，他怎么做到不管别人怎么摆脸色，都能保持笑容不变的。
“堂姐，你会帮这个忙的。”
Andy停住脚步，眼眸含笑地看着她。
电梯门关闭，秦暮言挑了下眉，这次还挺让人意外。
不到一分钟，她收到了一条信息，手不由得握紧，照片上的人跟师父长得一模一样，但这张照片是最近刚拍的。
后面的背景是在K国的时代广场，屏幕上的日期是一周前。
秦暮言手指划着屏幕，眼眸的冰冷汇聚着。
所以，师父想保护的人是他？
…
机车在高速路上飞驰，速度逐渐飙升，一辆辆汽车被甩在后面。
四十分钟后，机车停在某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吉里正在那里等着。
秦暮言眼眸里的情绪散尽，抬脚走向电梯。
地下停车场有专属电梯直达实验室。
“老大，你再不来，那些草药的最佳提取期就过了。”
吉里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把她带到保鲜室，拿出被真空保存着的药草。
秦暮言换上实验服，看到保存完好的植物，眼眸微闪。
“吉里，这种药丸做出来，可能会把背后那个人引出来。”
秦暮言开始制作药丸，心里想着药丸是否真的有书上说的那么奇效。
她现在也不知道，但隐约感觉这颗药丸的完成，那个幕后黑手会坐不住。
“正好，不然我们还总得躲着。”
吉里随口回着，在旁边辅助，打开炼药机器，调整温度。
每次炼药，他都很期待，因为老大总能给他惊喜。
秦暮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处理药草。
现在不知道也好，堂弟拍到的那个人，她可以肯定不是师父。
“成克翻遍了京城的药园，还是没找到他想要的。”
“他最近动作频频，连兴岭都被他翻了个遍。”
秦暮言点点头，这些都在她意料之中，成克不可能按兵不动。
娅珂已经结婚，他没理由继续等待。
“成克城府很深，你自己小心点。”
吉里点点头，以前他们是好友，形影不离，现在站在对立面。
当初他被成克骗得团团转，直到古医族被灭，他都不相信成克会背叛族人。
“等一个小时。”秦暮言把手套脱掉，靠在旁边的实验桌子，若有所思地看着炼药的机器。
吉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扔给她，走到机器旁看数据。
“安草儿也在京城，有空你们可以见见。”
秦暮言轻声说了一句，眼眸里闪动着其他情绪。
安草儿比他们都大几岁，他是最早离开古医族到国外留学的。
“他已经找过我了，我们还一起喝了一次酒。”
吉里转头看向秦暮言，这时他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脸色苍白，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我先走了，这种药丸的效果，到时再找人试试。”
秦暮言拿起背包，没办法在这里继续坐着等下去。
脑海里不断闪现血腥的场景，她头痛欲裂。
…
一个小时后，秦暮言回到沁水园，走进卧室，盖上薄被睡觉。
手机不断弹出视频邀请，一直没人接。
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路灯全都亮起了。
“铃……”
秦暮言打开客厅的灯，抬脚往门口走去，打开门。
Andy看到她的脸色，眼眸微顿，拿着外卖走到餐桌放下。
“你先坐一会儿。”
Andy点头，打开外卖盒子，走到酒柜旁，拿了一瓶红酒，倒了两杯。
秦暮言洗澡出来，看到桌上的食物，挑了下眉。
“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开门见山地问他，睡一觉起来，心底的怒意全都散去，归于平静。
不管师父出于什么理由，他都不该拿全族人的生命去赌那个人的良心。
“不小心查到的。”
“我毕业前接手了一个案子，涉及到古医书。”
Andy喝了一口酒，看向一脸平静的堂姐，眼眸微闪。
太平静了，让他有种错觉，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下次碰到照片里的人，别拍照。”
秦暮言淡淡地说着，那个人应该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拍下照片。
Andy见过她和古峰的合照，那时她刚拜师，经常把两人的照片放背包里。
有次一起去玩，拿东西不小心掉出来，就被他看到了。
“这是地址，我的人查到的。”
“但不确定他会不会搬家。”
Andy没有任何隐瞒，即使堂姐最后不愿意当特邀嘉宾也无所谓。
他今天又查到了很多关于古医族的资料，现在心情有点沉重。
秦暮言看了一眼地址，随后把纸条烧掉，眼眸暗光涌动。
这个位置，她再熟悉不过了。
以前，古峰带她去过附近的别墅，那时她刚拜苏霖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