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她不想左云山透露更多的消息，磅礴的精神力直接压制了左云山，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夜临洲声音有些凝涩地开口。
她则毫不避讳地应道：“是。我只是个没有实体的影子，无法活在光明处，只能在阴暗之中苟活。”
“不……我是说，他们被清剿的时候，你会疼吗？”夜临洲靠近她，想要伸手触碰她，却因为她的一个眼神停了下来。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漠道：“没有，这一点，是他在诓你。”
被戳穿的左云山躺在地上可怜巴巴的，而夜瑾儿并不打算搭理他，盯了他三秒，转身就去相应的房间找到了顾舟。
左云山在她走后，死死盯着夜临洲。
他空有气势，莫名有些得意道：“母亲所说的真假只可存一是真的，我和你终究只有一个可以活！像我这样的对手，你还有两个！”
左云山这句话一出，整个人阴郁的气质瞬间溃散，仿佛他还是从前那个逗比。
夜瑾儿将顾舟放到沙发上，看着夜临洲道：“等顾舟醒了，我们就回去找其他人。夜临洲，你先将余阳老师带回来，省得他被丧尸吃掉。”
夜临洲看着在她面前毫无杀伤力的左云山，很是放心地离开了。
待他出了门，一把冰蓝色的匕首缓缓在她手里凝聚，递到了他的手里。左云山抬头，便对上了她那双紫藤花色的眸子，完全理解不了她的所作所为。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她站起身俯视他。
左云山张了张嘴，想起她不久之前所说的话：“如果你再见到陆零，杀了她，无论她身体里的人是谁。”
他面对着她，依旧问出了她不愿意回答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要杀了她？或者说，她身体里为什么会有别人？”
“有些东西，不适合你知道。”
见她不愿意告诉他，左云山也不打算接过她手里的匕首。他只想知道一个答案，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伤害对自己好的人。
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就一直这么僵持着。
至于后来，左云山对这一段的记忆依旧模糊，只记得温热的液体让他全身战栗，心里有种难言的绝望。
等他再次清醒，面对的人是顾舟，自己待在人类的基地，和他的丧尸手下们分隔两地。
除了一个“惨”，顾舟还真就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
—
没有任何事情的夜瑾儿一边吃着顾舟给的小零食，一边思索着自己失去意识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零，你真的不知道吗？”夜瑾儿咬了一口牛肉干，权当磨牙用。
零在她识海里翻了个白眼，神情有些疲惫，却依旧恭敬道：【不知道。那个时候，宿主识海的雾气太浓烈了，我一个统都分不清东西南北，更别说看见什么了。】
夜瑾儿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也就放弃了询问，伸出手摸索着小盒子里的零食，低头一看自己放零食的小盒子已经空了，比她的脸都要干净。
想到自己还要继续做任务，夜瑾儿打起精神找了钟意报备，表示自己可以做任务。
不过，她没想到遇到了逃出急救中心的左云山……
左云山不等她说什么，就和他一起上了天台，两个人在天台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呢？”左云山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夜瑾儿生怕他因为自己的回答不可以，吃掉她。
夜瑾儿听到左云山问她，心里咯噔一下，完全想不到他口中说的“她”，除了影子还有谁。
难不成……现在基地人人都知道影子的存在了？
她不敢赌，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扯着谎道：
“谁？”
她歪着头，脸上除了茫然，再也读不出别的情绪，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影子的存在。
左云山并不相信她的话，想伸出手探知一下，在他即将接触到夜瑾儿的手臂时，夜临洲突然出现，握住了他的手。
“夜临洲？你怎么来了？”夜瑾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同时眼带感激地看向了那个冷冰冰的少年。
“顾舟说他跑了，以他的性格，想要和别人商讨一件事情，应该是会往高处跑的，特别是——基地只有这一栋楼是最高的。”夜临洲理所应当地看着左云山。
夜临洲脸上写满了“你不要无理取闹”，甚至想拉着左云山回小医院。
身为伪王，左云山和夜临洲拥有同源的力量，在异能等级上相差无几，一时间再次陷入僵局。
“母亲呢？”
不信邪的左云山目光坚定地看着夜临洲，誓死都要问出他想知道的答案。
夜临洲扭头看了一眼好奇的夜瑾儿，能明显感受到她和昨天的区别，直觉夜瑾儿是双人格，便直截了当道：
“不知道。”
“我再问你一遍，母亲呢？！”左云山挣开夜临洲的手，揪住他的衣领，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微微一笑，夜临洲指着夜瑾儿道：“你看她像吗？”
被戳的夜瑾儿呆呆地望向两个人，左云山有些颓废地松开了手。
靠着顶楼的护栏，开启了emo的一天。
知道左云山不再追究影子去向的夜瑾儿暗中勾了唇角，跑到夜临洲身后，生怕左云山再次冲过来逼她把影子放出来。
放出来是不可能放出来的，影子一出来，她和零都会失去意识，影子让她恐惧，那气息明显不像是好人。
“下次不要随便和陌生人一起出门，也不要给他开门。”夜临洲走在前面，夜瑾儿紧随其后，两个人慢悠悠地下楼。
“可，左云山也不算陌生人啊……”一句话使得夜临洲没有话可以回复，只安安静静了地看着她。
她被看的头皮发麻，最后有些担忧地询问道：“对了，把他扔到楼顶真的可以吗？”
她不是担心左云山的个人安危，而是左云山的危险性实在太高了，她不放心地抬头看了一眼楼梯。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死不了的，顶多摔的更难看而已。”
夜临洲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却让夜瑾儿从头冷到脚，有些莫名的危险。
她也不知道夜临洲和左云山有什么仇什么怨，明明末世之前的关系那么好……
“我不是担心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