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经发现了罗浮的反常，但金色的迦楼罗依旧振动着翅膀向着龙城俯冲而下。
深渊之核的位置已经在它发起暴乱的时候被找到了。
虽然和预期计划有些不符，但…
庞大漆黑的眼珠透过云霄落在地面上，迦楼罗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屑。
只要通过深渊之核，利用迦楼罗在神话中可以开路的性质打开现境与深渊的通道。
这便足以完成阿兹卡达哈冕下所完成的任务。
只要能够完成开路，哪怕是陨落在此也在所不惜！
它已经做好有埋伏在自己必经路上的准备了。
但那又如何？
哪怕是青帝亦或是建木来了也无法阻止它将现境与深渊的通道打开。
毕竟…
深褐色的眼瞳中目光闪烁，它的心中升起一丝得意的感觉。
我可不完全是迦楼罗啊…
“这只傻鸟…”
鬓角苍白的老妇人看着脚下向着城市俯冲而去的迦楼罗心中不由得一阵叹息。
她仿佛已经看见属于这座城市以及迦楼罗的最终归宿了。
想到这，她打开了架在耳朵上的耳机。
“群众撤离进行的怎么样了？”
早在迦楼罗出现的时候，一切就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原有的一些计划被迫终止，而先前他们有意放任不管的深渊之核也在这一刻成为了埋藏在这座城市的炸弹。
不…又或者说其实整座城市也只不过那群人类主义至上的疯子手中的牺牲品罢了。
毕竟…
尼格霍德派系打算办的事情其实上面人也乐见其成。
如果能将终末教会尼格霍德派系手中的永福至土抢夺过来再加以研究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毕竟来自深渊的科技也能给人类的科技树带来不少灵感。
不过突然闯出来的迦楼罗却打乱了大夏的计划，与尼格霍德派系不同的是，阿兹卡达哈貌似更中意毁灭。
想到这，罗浮摇了摇头，耳机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抱歉，罗浮女士，迦楼罗的出现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我们已经尽可能的…”
“好吧，我知道了。”
“……”对面沉默了片刻，随后声音接着传来：“还有罗浮女士，请你也进行撤离，如果情况失控的话…”
“我说我知道了。”
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不耐烦，她向着耳机的另一头发起了质问。
“但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
对面沉默的时间明显更加长了，随后沉重的声音接着传来：“值得。”
“也许身为灵师的你不能理解，但…”他的声音中多了些许的疯狂：“也许深渊才是人类科技进步的阶梯。”
“……”
罗浮沉默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
存续院的逻辑她不能理解同时也不想理解。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地面上如同蚂蚁般大小的城市。
那座自一开始就在整个精密计划中随时充当牺牲品的城市。
为了夺得永福至土的掌控权，为了更近一步发觉深渊的科技，任何人的生命都可以成为交易天平上砝码。
不过…
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才能将很早以前还在理论中的技术飞速实现吧？
那艘可以漂浮在空中的太阳船其中的某些技术便是来自深渊。
要不是目前暂时无法彻底解决重力系统，也许…
罗浮摇了摇头，这些东西也不是她应该考虑的。
“不过接下来你们会怎么做呢？”
她看着向着城市俯冲而下的巨鸟，轻声呢喃道。
……
“你看！迦楼罗大人它来了！”
男子依旧发出刺耳的奸笑，令苏楠的内心有些烦躁。
自万米高空落下的巨鸟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一般，向着脆弱渺小的城市俯冲而下。
宛若天塌。
少女的右眼绽放出鲜红色的光芒，代表死亡的丝线连接在巨鸟身上，如此显眼。
可是…
在巨大的鸟身上，那些原本细小繁杂的丝线也随着鸟身等比例放大。
每一条丝线都如同树干一样粗壮。
砍不断的。
苏楠心中闪过这么一丝想法，现在的她还无法将面前的迦楼罗杀死。
“哈哈哈！迦楼罗大人！我在这里！”
男子狂热地张开双臂，向着天空中的巨鸟疯狂挥舞双手。
“……”
下一刻，一道刀光闪过，男子的胸前爆出一片红色的血雾，一把明亮的长刀穿透了他的胸膛。
“咳！”
受到重创的男子咳出一口鲜血，可他缓缓转过头，脸上因疼痛而扭曲的笑容显得如此狰狞。
“你看…这一切多美好啊…”他轻笑着，像是胜利者一般向着天空宣告道：“毁灭……伴随着那…遮天的羽翼…降落…”
“如此…美丽…”
如同朽木般倒塌的身躯砸在了地面上，可是那道金色的羽毛标志依旧没有消失。
“没用的。”
就在苏楠泄愤式地向着那道标志挥刀时，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你是…”
鬓间发已经苍白的少年深深地看了西丽娅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苏楠。
“苏楠，我失败了。”
“失败了？”
苏楠有些不解，夏明的话语令她本能地感到一阵不安。
“是啊，我没能说服那群老顽固，他们依旧坚信着自己的判断。”
夏明的语气显得十分憔悴，像是经历过世界大战一般，他颓废地坐在地上。
“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告诉我？”
“没错，”夏明点了点头：“其实空中的那头鸟并不是迦楼罗，超算中心的分析从一开始就错了。”
听着夏明的叙述，苏楠才知道五十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
作为印度神话中的神鸟，迦楼罗这一形象也传入了大夏并与大夏神话特有的另一物种结合了起来。
结合的物种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当迦楼罗与鹏结合后便诞生了另一神话形象。
其名为大鹏金翅明王。
“当年的超算中心虽然置顶了一系列的计划，但超算并不是预言。”
“当迦楼罗展现其作为大鹏金翅明王的那一面后，原先超算中心的计划便失效了。”
“虽然大鹏金翅明王依旧陨落，可是在其陨落之前，深渊与现境的通道也被打开。”
他看向西丽娅，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西丽娅就是死在那一场灾变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