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降临了。
其实早早已经到了十月,但是直到现在,屋外的叶子才开始渐渐泛上了黄色,宿舍内的的空调也停止了运转,自动贩卖机的饮品从冰冻的转向了暖热的。
距离冰帝学园那时候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周,砂羽刚回去的时候就撞上了硝子,把她吓得立刻拖到了医务室从头到脚全部检查了一遍伤口,一边数落她一边挨个疗伤。
幸好那时候夏油杰和五条悟都出门做任务去了,少了被围观的风险。
砂羽在治疗完成之后,回去的当天就和夜蛾老师提交了书面的记录,着重说了藤原监督的玩忽职守和不太同寻常的失误。
也就是当时她才知道,原来这种例子也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东京咒术高专办校以来,就有很多学生死于[窗]的情报错误。
有些是疏忽,有些确是故意的。
毕竟上层真正的嫡系都在京都咒术高专就读,有时候很难说不是因为派系之争,还有一些全是糟粕的大脑想出来的馊主意。
底下的人也是,见风使舵,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就连咒术界的初衷都会遗忘。
夜蛾老师当时就叹了口气,还接连给了她好几个咒具,让她以后出任务一有问题就发那种小纸人回来,又或者以后干脆还是跟着五条悟他们一起。
之后的任务倒是比较顺利,她也每次都备齐了符咒,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就是今天,本来这种时间,最是出门踏青的好天气,结果因为咒术师这样从来没有固定上班时间的职业,常常前一天做足了准备,结果第二天的计划就会被打破。
好好地,又被任务叫过来了。
“那不是正好吗,做好的东西今晚去杰的房间吃怎么样?”
五条悟饶有余力地说道,他正在咒灵的攻击中躲闪着,“呜哇,居然还有毒雾。”
他为了躲避,从电影院的座椅上跳到了旁边的音响上,又被摇晃着从上面跳到了幕布下方。
“这地方一点都不开阔。”
他念叨着,因为他的攻击类术式伤害范围太广,破坏起来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所以前来做任务的时候被辅助监督千叮万嘱了几句一定要小心。
本次的咒灵是未被登记在案的准特级咒灵,本来按照砂羽的能力,不应该由她参与这种类型的祓除的,但是由于夏油杰被派去九州出差还未返回,她刚好在附近,就被一条简讯召唤了过来。
“但是出去秋游的话会很不一样吧?”
砂羽知道自己的能力,也没凑前去帮倒忙,只在后方用符咒加点防御,顺便召唤点闪电、烈火之类的降低咒灵的攻击力。
“嘶——”
五条悟刚想回一句话,就被扑面而来的毒雾灼伤了手臂。
他的[无下限]目前还没有到隔绝分子的程度,他的大脑也没有弄明白这类的计算方式,于是毒雾轻而易举地穿破了本该牢不可破的壁垒,在他的肌肤上落下了点点黑斑。
“五条君!”
砂羽自然是看到了,只不过咒灵到了狂化的阶段,她勉强用符咒撑起了一点屏障,但是在前进的时候依旧被咒灵的攻击擦破了无数的皮肤。
手腕上、小腿上,校服被撕裂开了,落下了火辣辣的痛觉。
上周的伤才结痂,结果现在又添上了新的。
“雷电神敕!”
“碎!”
“裂破!”
她一道接着一道咒语念出,覆盖着咒力的攻击打在了咒灵的身上,它嚎叫着,用尽全力似的将毒雾倾洒,手臂化为无数藤蔓,将整个电影院都弄得天崩地裂。
“这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用[苍]呢。”五条悟眼见着电影院的内部几乎就要被破坏殆尽,一个闪身到了砂羽的身边,被她拍上了几张符咒。
代表着治愈的白光亮起,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得好了许多。
“那是因为当时的人群还没来得及疏散完全,[帐]也还没放下,如果贸然使用攻击术式的话会危急到整个商场的其他人的安全吧?”砂羽一边继续给咒灵制造着困难,一边回复道。
“还要考虑弱小的家伙们的想法,真是麻烦。”
五条悟用着冷淡的话语说道。
“保证他们不会死不就够了吗?”
砂羽一愣,然后笑着说:“但是五条君依旧有好好遵守不是吗?”
“我讨厌说教的家伙,小砂羽。”他低下头来,手指之间发出了威力巨大的攻击类术式,将被砂羽束缚在原地的咒灵一击穿透,“不要将你的态度强加在我的身上哦。”
随着这一击,咒灵身后的墙壁就此崩塌,哗啦啦好大一声巨响。等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之后,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巨大咒灵也消失在了现场,只留下了满地狼藉。
终于结束了。
不愧是准特级……如果不是五条悟来救场了,她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在这里活下来。
放松的感觉终于笼罩了砂羽,她瘫坐在了原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的是每天都游走在生死之间啊……咒术师。
“还是太弱了啊。”五条悟嘲笑道,“这种等级的咒灵我一只手就可以祓除。”
“毕竟我只是二级咒术师而已。”
越级打怪,能侥幸活下来都已经是万岁万岁了。
砂羽从包里翻出余留的符咒,顺手拍了一张在刚刚擦伤的地方,上面鲜血淋漓的,看起来还有点恐怖。
“但是这个任务怎么会到你手里?”五条悟用手转着墨镜,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才对。”
他来之前还在别的地方连着出差了好几天,本来这个任务都准备扔给别人处理了,结果鬼使神差地还是来了现场。
……二级咒术师,按照道理上面是不会派发等级差距这么大的任务的,那简直就是去送死。
砂羽倒没有怀疑:“可能是因为我刚好在附近吧,所以先让我过来处理一下现场,后来不是叫上你了吗?”
这个解释似乎说服了他。
五条悟应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五条君,手。”
砂羽终于处理好了自己的伤势,坐到了他的身边。
“嗯?”五条悟躺在电影院的靠椅上,和一只被弄乱了油光水亮的毛皮的大猫一样,抬起了半边的眼皮,“怎么了?”
“手上,被诅咒碰到了吧?”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