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胡夫人清灵的瞳孔紧缩，声音有些尖锐，不像先前的温柔似水。
整个人慌乱起来，嘴里不断重复着“不可以”、“不行”、“我妹妹她……”
陈述心底没有任何的怜悯生出，似乎恻隐之心已经在他身上消失了，居高临下，抓着胡夫人的头发，物理闭麦后，先是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吐气。
然后才说道：“很难的抉择？你妹妹是韩王安的宠妃，对吧？”
“可笑的是，当年负责带兵覆灭你们百越的虽然是白亦非，可事实上负责这件事的，是当时的韩安侯，现如今的韩王安。”
“你妹妹认贼作夫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直都蒙在鼓里吗？”
胡夫人勉力挣扎，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摆脱陈述的“抵制”，只能被迫先给嘴里的肿大消脓，才获得了说话的权利。
“咳咳，我知道韩王安就是当时的负责人，可那又怎么样？我和我妹妹不过是寄人篱下的流民，能有安稳的生活已经是很不错了。”
“你有见过城外那些百越遗民吗？老人、孩子、满身是病的伤患，他们能活下来，都是靠着卖儿卖女，靠着好心人的施舍才活下来的。”
“仇恨？”胡夫人满脸的泪水，无力的跪坐在地上，笑容凄美，眼眸里满是悲伤，“当我们选择依附仇人的时候，我们已经丧失了复仇的资格。”
“我从不恨我妹妹，因为如果没有她当年的献身，现在的我恐怕早已经沦为玩物，甚至已经不知道横死在哪个权贵的床榻上了。”
胡夫人虽然弱气，但对于她们姐妹的处境看着十分贴切。
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可能说的就是胡夫人这种心态吧。
但在陈述眼里，如此令人哀婉动人的胡夫人，任然没有打动他。
“所以，你选择了拒绝？也好，毕竟弄玉可是全身心都属于我的，这一次正好试试后面……”
“不，不要！”胡夫人一听陈述又要对弄玉下手，赶忙拦在他面前，低声下气道：“我可以，我可以的……”
“你可以？”陈述缓缓蹲下身来，一只手抬起她的脸，四目相对，看到了那双满是哀伤的眼眸，里面蕴含了太多过往的伤痛，背负了太多委屈。
陈述一时无话，但很快说道：“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胡夫人心中的警惕瞬间提到了最满，但她明白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的砝码可以和陈述谈判，唯一能做的，只是死死的抓住面前递过来的这根救命稻草，“什么赌？”
“后天我要去个地方，大概需要三四天才能回来……那时间就定在五天以后，我会把你妹妹带到紫兰轩来，让你看看她是如何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睡觉。”
“倘若我做到了，我要你向弄玉表明你们的身份，然后劝说她们一起服侍我。”
“倘若我做不到，我会选择放你或者弄玉之中一人离开紫兰轩。”
“这就是我的赌约，怎么样，要赌吗？”
陈述的话音落下，却久久没有听到胡夫人的回应。
她双手紧捂在嘴前，眼角仍然有泪花渗出，无声的呜咽让人不由得感慨这个女人当真是水做的。
不过想到她昨晚的表现，陈述觉得这件事应该是八成真的，毕竟“静水流深”，唯有像她这么贤淑安静的女人，才有机会储存那么大量的水。
胡夫人并不是愚笨的女人，相反她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但有不少小聪明。
光是凭借陈述那把握十足的语气，她就能猜得出来陈述大概的所作所为——
和现在用弄玉来威胁自己一样，只需要用自己的安危来威胁妹妹，以她的性格，恐怕无论陈述要求她做什么，妹妹都会如实去做。
这样一来，眼前这根所谓的救命稻草，实则是更加不安好心的羞辱。
这让她如何敢答应？
可若是不答应……
胡夫人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弄玉，那可怜的丫头已经劳累到昏睡过去，这么久了都还没有醒过来，可见已经累到什么地步。
倘若陈述真的继续，她以后会是什么样子，胡夫人真的不敢去想。
这只不过是先前那个题意的延伸罢了。
要女儿还是要妹妹？
这是一个两难选择。
思考了半天，或者说这件事情并不需要思考，只是在做决定上，胡夫人一直不愿意开口。
当她总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比如说陈述又在蠢蠢欲动。
她只能做出自己唯一的选择——
“求你，不要伤害弄玉了。”
她终究选择了女儿。
因为她心里清楚，只要自己还在紫兰轩一天，自己就一定是陈述手头的筹码，被用来威胁妹妹胡美人就范。
倒不如先争取一段时间，毕竟眼前的男人胆大包天，居然将心思打到了韩王的宠妃身上，一旦事情败露，韩王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胡夫人想做的，就是拖延到陈述被韩王安收押处斩，从而获得自由。
可惜的是，由于信息差的缘故，她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在韩王安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高！
“夫人，现在该你继续帮我了，你也不想我去找弄玉吧？”
胡夫人没有说话，手脚并用，在陈述的指挥下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得到了歇息的命令。
此时并不是陈述的极限，但可惜，有个他拒绝不了的“客人”来了。
熟悉的紫兰轩，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
陈述看着卫庄和韩非两人递过来的锦盒里的人头，不由得挑了挑眉。
“一大清早的送我人头，未免有些晦气了，但我想，这也应该是你们身上能拿出最值钱的东西了吧？”
“昨天晚上他的府邸很热闹，我想，你会对那时的情况很感兴趣。”
韩非伸手示意陈述坐下，脸上挂着成竹在胸的笑容，道：
“毕竟面对白赚一个宝藏的机会，很少有人会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