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阳一把将卡尔按在椅子上，接着递给许大茂一个眼神。许大茂屁颠屁颠的端来一杯茶水。
“卡尔先生，5个玩具送一条电热毯。您放心，电热毯质量保证过关。”
贾东阳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扇子，刷刷刷的扇了起来。他当然不会白送，电热毯成本都在发条玩具里算着呢。
不知为什么，明明贾东阳他们表现的很热情，卡尔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时卡尔脑中冒出一句华国的歇后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卡尔定了定神，“阳，我不要电热毯。你们国家有句俗语叫商人逐利，这里面一定有诈吧？”
贾东阳一点也不尴尬，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看来卡尔先生还是中国通，可我们国家还有一句话利不可用尽，独利必败。”
他的掷地有声，大有一种强买强卖的架势。
讲真的，电热毯在国内销量一直都不好。不说电费问题，老百姓对这种插电发热的毯子总是心生抵触。
并且电热毯在广交会也是销量惨淡，库存积压了很多。
生产车间一直减产，为此厂里已经开会讨论过多次，是否要停产。
“让利，让利……”
这边卡尔反而琢磨贾东阳的话。
没错，生意场上适当让利确实可以获得客户信任，还能提高销售额，增强竞争力。
卡尔想通之后张开手臂给贾东阳一个熊抱。
“阳，谢谢。不过我要检查一下电热毯品控，你也知道……”
“我懂！”
贾东阳激动的搓搓手，鱼儿上钩了。
为了打消卡尔的疑虑，他让许大茂接了一个搪瓷盆然后装满凉水。
许大茂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关乎外贸订单的事他可不敢偷懒，没一会颤巍巍的端着一大盆水。
“这些水够不够，不够我再借个盆。”
“够了。”贾东阳说完拿出电热毯通电后哗啦一声将电热毯扔进搪瓷盆。
接着看向许大茂，“脱鞋吧，大茂哥！”
“啊！”
许大茂脑瓜子嗡得一下，腿一软差点栽旁边人身上。
傻子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虽然他在电热毯车间干过，可从没这样做过漏电测试。
一不小心会出人命的啊！
贾东阳看许大茂这副窝囊样就来气，给你机会你不中用。李怀德还在旁边盯着呢。
许大茂一抬头正好对上李怀德铁青的脸。
旋即一咬牙，慢腾腾的开始脱鞋。
足足过了5分钟，许大茂终于脱掉袜子。
他脚还没沾水，突然看向贾东阳：“兄弟，万一我出了意外别让秀莲改嫁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啦。”
贾东阳无语，就你戏多。
人家李秀莲不到三十，正是好年华，条件那么好，凭什么不能改嫁？
有贾东阳保证许大茂稍稍放心，可刚沾上水又跳了起来。
“兄弟，我还有几个事要交代……”
贾东阳没了耐心，一把将许大茂的脚按在盆里。
许大茂嗷的一声发出尖叫，“救命，救命……”
一顿翻腾之后，他才慢慢睁开眼睛，“咦，好像没事！”
贾东阳笑着看向卡尔，“怎么样？一点都不漏点吧？”
卡尔满意的点点头，“好的，那咱们商量一下搞怪骷髅头的价格，7美元一个如何？”
贾东阳抿抿嘴，“15美元一个，不能再低了，买5个送一条电热毯多合适啊。
您放心，我们华国人最讲诚信，保证所有电热毯品质过关。”
15美元完全超过卡尔的心理的预期，但马上万圣节，他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卡宴犹豫片刻，“15美元太贵了，10美元一个？”
闻言贾东阳握住卡尔肩膀，“成交。”
卡尔蒙了，“你不讲价了？”
“我怕你不买。”
贾东阳笑嘻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刷刷刷填上一些信息然后等着卡尔签字。
其实贾东阳心里价格就是10美元，刚才是故意提价。
眼下卡尔明知上了贼船也不好反悔。
唉，又学了一课。
他强忍泪花签下1万个玩具的订单。
一旁的李怀德看的一愣一愣的，积压了好几年的电热毯就这样卖出去了？
忽地他想到一件事，忙叫住贾东阳。
“小贾，前几年厂里生产的那批次品要是做成卡车模型卖给那个小日……呃，你觉得可行吗？”
“行，怎么不行。”
贾东阳一脸激动，他怎么把这茬忘了，有动画一定要有周边玩具。
到时做一批解放卡车，拖拉机，t54-a坦克，初教5飞机，也算文化输出。
李怀德见状赶紧带人去外事宾馆找人。
不出意外，2小时后李怀德拿着合同美滋滋的回来了。
还特意到兄弟单位炫耀一番。
其他钢厂的一把手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表面全都笑嘻嘻的。
他们也想变废为宝，说实话，大炼钢时期生产出千万吨“铁屎”（杂质太多），除了极少部分能用，其他的都是渣渣，正愁没地方消化呢！
大概是猜到这些人想法，贾东阳忍不住走上前解释，“各位领导，我们厂卖给人家的只是次品，不是废品。”
看众人一脸失望，贾东阳又道：“常见的化学手段除铁杂质成本太高。不过，我厂技术部开辟一条新赛道，将废渣经过一定处理后可以作为混凝土原材料之一。
从而制造出性能良好的混凝土。这种混凝土具体较高的强度，以及抗渗性和耐久性。”
众人听后全部眼前一亮，贾东阳很自觉的将话语权让给李怀德，相信李怀德一定能做出正确选择。
废渣再利用这件事，一个小小的轧钢厂根本吃不下，所以贾东阳才把这项技术公布于众。
如果不这样做，全国数千万吨的钢铁废渣会对当地环境造成无法估量的污染。
很快李怀德便被一群人围住，贾东阳明白今天许大茂又得醉了。
与此同时，贾东阳混搭卖货的方法也被人偷学过去。
不少参展商手里都有一些积压货物急需出手或者单纯想提高销量。
很快展会各处出现这样一幅画面。
“买搪瓷盆送搪瓷缸！”
“买纸伞送编绳，草帽。”
“买相思鸟送鸟笼鱼线。”
……
展商们满意，外宾也满意。
强国之路崎岖漫长，眼下正是急需力量的时候。
总之，革命尚未成功，壮士仍需努力。
之后几周贾东阳他们拿出一百二分的精力推销，终于在展会结束前一共拿下了将近200万美元的订单。
这其中钢厂自然占大头的，不过玩具厂剃须刀厂也出了不少力。
其实还有很多外商想订货，贾东阳考虑产能问题只好婉拒。
毕竟外贸订单交不出货可是有违约金的。
在离开前一夜，贾东阳悄悄见了娄董事……